魏妤觉得自己情况并不是很好,见了风脑子就变得晕乎乎的,她不爱吃甜食,周岫似乎也没什么兴趣,为了避免呆会儿醉得走不动路,魏妤干脆拉着周岫打道回府。
雪下了一整天,整片土地白茫茫一片,即使走夜路也用不着打手电筒。
两人并排走着,气氛依旧带着方才的旖旎。
谁也没有开口,默契地靠得很近。
十五岁时她最好的朋友陷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她和那个男同学几乎形影不离,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歪腻地黏在一起,一起上学一起下学,有时会甜蜜地分享两人的趣事,有时又愤懑地向她哭诉。
那时她曾好奇谈恋爱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会让人一会儿变成这样,一会儿又变成那样。
魏妤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恋爱了,只是觉得靠近周岫会让她变得奇怪,心变得飘乎乎的,像飞在天上一样。
明明他对她做了不好的事,可这件事在她心里却轻易翻篇了。
甚至梦见他,她有些不懂自己,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
冷风吹过面颊,魏妤垂着头出神。
她不由得想,周岫对她是什么想法呢?
他对她做那样的事,又在篝火晚会对她示爱……他是不是也喜欢她呢?
走了一段路,魏妤觉得自己得问一问他,她悄悄吸了一口气,转身面向周岫,一只手抓住他的衣角。
“周岫……”
“什么?”周岫顿住,目光锁定在她脸上,她眼睛无力地睁着,吐出的呼吸很烫,叫他名字也有气无力的,显然已经在醉酒的边缘。
他猜测着她可能会说出的话,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手里的花枝。
“周岫,你是不是……”
话还未说完,魏妤向后倒去,好在周岫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
两人距离拉近,周岫沉沉地望向她“你说了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放开他的衣角,抬手去摸他的脸,似乎心情不错,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手温温的,带着一点点汗的潮,轻轻触在他脸上。
她眼神水汪汪地望着他,分明已经醉得不轻。
也是,她这么怯懦躲闪的人,要是醒着的话根本不会看他,更不要说主动触碰他,摸他的脸。
她问的问题他早就预设过了,在比之更早的时候,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她感兴趣,甚至想带她去z市生活。如果强硬地带她去,她绝对不会同意,他当然可以用任意手段把她弄过去,可那样会缺少很多乐趣,能让她主动过去那才再好不过。
什么理由能让她自愿跟他走呢?世人为钱为名为利,为情,为爱。其实像魏妤这样的女孩儿真的太好骗了,只要他愿意谋划,她迟早有一天会喜欢上他。
但是魏妤过于保守,他平日里不轻不重的语言、眼神,甚至某些触碰,全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她根本不去理会,反而对他越发疏远。
他并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今日篝火盛会大可不必与那些村民相争,即使没有他,魏妤也不可能接受那些人的花枝。
但他还是故意将彩缎给了她,目的是让她正视他对她的想法。他甚至毫不收敛地引诱她……
她问他喜不喜欢她,答案肯定是喜欢的,只是这种喜欢不是她所说的那种喜欢,她的喜欢过于纯粹,而他的,带着残忍的索求欲,以及独断、不容反抗的侵占。
他喉咙哽了哽,嘴角微微上扬,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喜欢。”
“我也喜欢你。”
“是么?喜欢我什么?”周岫不动声色地问,手指上传来她温热的触感。
风轻轻吹动,两人靠得很近,魏妤咬唇,低低耳语“喜欢你的脸。”
“只有脸吗?”
吃醉酒,她比平时胆子大了些,东歪西扭地作乱,手不自觉地去扒拉他的眼皮,又轻扯他的耳垂。周岫握住她乱动的手,“其他的你不喜欢吗?”
“嗯……喜欢你的眼睛……”
不还是脸?
“还有呢?”
两人还要赶路,周岫把她背到背上。
她平时吃得不少,体重却没想象中那么重。周岫上下掂了掂,不出意外恐怕也就百来斤,也不知道饭都吃哪儿去了。
身上银饰玲玲作响,脚下的雪被他踩得簌簌发响,在空寂的山林里却像是一曲轻灵的歌。
她趴在他背上,热源在两人相触的地方聚成一把火苗。四周的寒气仍旧不知疲倦地从脚底涌入四肢百骸,周岫不觉得冷,反而感受到了春意。
“你的鼻子。”
“还有呢?”
两人不知疲倦,也不觉无趣。在静寂的夜色里一问一答。
“你的嘴巴。”
……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屋子里没生火,冷得人发颤,周岫只能背着她进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