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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17(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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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朔用树枝拨了拨兔尸。那是只草原上随处可见的野兔,脖子软塌塌的歪向一边,只剩一层皮还和身体连接在一起,血在寒冬里结成了冰碴,早不知道死了多久。

谢萦半蹲下来,看着他小心地把兔子挑开。

这个土洞并不算深,血冰下面就都是土块杂草,再无什么别的东西。

少女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别的动物藏进来的。”

许多肉食动物都有把储备粮藏在洞里的习惯,在这样严酷漫长的冬天里,这就是天然的冻肉,几个月都不会腐坏。

兰朔谨慎地用树枝戳了戳地面,只见杂草底下都是夯实的土地,不像有任何人类干预过的痕迹。

两人头碰头蹲在一起,谢萦慢吞吞道:“你刚才说,昨天晚上,她的手指冻伤很严重……”

兰朔点头道:“是,我本来认为,妞妞昨晚应该是在挖东西。”

妞妞冻伤最重的部位在靠近手掌的指关节,很容易联想到,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她可能是在雪里挖着什么东西。积雪表面的温度要比地面更低,所以妞妞的手指尖反而不如根部冻伤严重。

可是兰朔也没料到洞里除了一只兔子什么都没有,不由得一阵失望,仍不死心地观察兔尸:“这兔子有什么不对吗?”

在迷信的视角中,动物也有灵性之分。譬如乌龟、蛇、狐狸、泥鳅一类的动物会被认为有灵性的,轻易不能招惹,会影响人的种种运势。而牛、猪、羊则不然,所以它们才会被当作食物。

而野兔——在这个灵性体系下,兔子这种动物实在是毫无存在感。谢萦凝目端详了兔尸一阵,实在看不出什么异样的地方。血总会让人联想到献祭或者诅咒之类的淫祀,但祭品当然是灵性越高越好,谁会拿一只兔子来放血?

少女摇了摇头道:“我看不出什么不对。”

兰朔性格细致,即使听她这么说了,还是用树枝挑着兔子拎起来看了看。兔尸硬邦邦的,显然死去已久,冻得结结实实,根本没有血肉的触感。

灰褐色的皮毛下,兔尸脖子上的创口很不规则,像是从后颈开始被利齿生生撕咬开的,这种痕迹也只有野兽才能造成。

谢萦看他检查得认真,不由得乐出了声,兰朔闻声抬头,只见她慢悠悠晃了晃手指,笑道:“动物的医生叫兽医,你这属于动物法医。”

两个人又绕着这片雪地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可依然一无所获,最后只好一起撑着伞返回。

出门不到二十分钟,也不知道客厅里的气味散干净了没有。谢萦坚决不肯回家,兰朔想了想,索性在路上一拐,和她一起去豆腐店的大娘里家拜访。

昨天晚上去砸门的时候,他们其实心里是已经认定了兰朔拐走了妞妞,结果后来事实并非如此,他还不计前嫌跟着一起奔走了半夜。大娘再看到他,顿时非常不好意思,搓着手把两人请进了门。

大娘炖了汤,炒过几个菜,又凉拌了一盘油豆皮招待他们。

这样新出锅的豆腐非常鲜嫩,比市场上卖的口感好很多。谢萦赞不绝口,大娘见她吃得高兴,又想开一瓶高粱烧酒给她。

昨晚的心理阴影还历历在目,兰朔眼疾手快地一把抢了酒瓶,一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妞妞现在怎么样了?”

“刚打过电话回来,妞妞得住院,额日木图他们在那看着呢,他们儿子说等雪停了也去看看。”

村子民风淳朴,邻里之间也一贯相互照拂。妞妞没人照顾之后,看来这对老警察夫妇是真心把她当成女儿爱护。谢萦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妞妞家里,是怎么回事?”

这下算是打开了大娘的话匣子,整顿饭间她都在滔滔不绝,恨不得给他们介绍到祖上三代。

妞妞家里的情况其实算不上复杂,不过确实命途多舛,好像种种不幸都要逐一降临在这家人身上。

妞妞爸爸叫黄开亮,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脑子活络。早年父母去世,黄开亮十四五岁就独自去了南方,据说很是挣了点钱。不过好景不长,不知道他是惹了什么人还是犯了什么事,据说当时差点坐牢,最后求爷爷告奶奶免了牢狱之灾,但积蓄也都赔得精光,此后就心灰意冷地回了家乡。

那是千禧年初,黄开亮刚三十出头。虽然钱已经赔得一干二净,但毕竟是在外闯荡过、见过世面的,说话做事都不一样,在村子里很受欢迎,很快就经人介绍结了婚,娶了同县的姑娘,叫丛增芳。

两人婚后没过多久就生了女儿,本来日子就会这样平静地继续,但妞妞四岁的时候,黄开亮突然得病去世了。

看他平时气色也不像有什么基础病,而且人才三十五六岁,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据说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好好的,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人都僵了。

丈夫壮年暴死,丛增芳拉扯着幼女,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

邻里们知道她家的情况,只要力所能及都愿意接济她,也有人给她张罗着介绍改嫁。一个寡妇在农村生活何其艰难,但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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