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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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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然!”陈澍停在二人面前,叉着腰,兴冲冲道,“你们方才瞧见我同那老妖怪搏斗了么?”

一来一回,说起来是漫长,可笼统也不过片刻时间。加上最后那一招是近身相搏,又是徒手,台下怎么看得真切?只何誉向来好说话,又乐得捧人,一来二去,又是夸陈澍出手利落,不过片刻——旁的台子甚至还没开打——便赢下了比赛,又是夸她侠肝义胆,面对强敌也不惧,很是说了一通这花脸婆婆以往的战绩。

这一提,陈澍才知道,十余届论剑大比,这花脸婆婆虽不曾闯入下一轮,却着实有些名气。不为旁的,原先何誉用来吓陈澍的那几个残忍比试,当中有一例,便是出自这花脸婆婆。

她确实是活到如今耄耋之年,可在这几十年间败于她手的参赛者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来得及喊出认输的,大多被打断了手、打断了腿,若是那些来不及喊出认输的,便是当场被这婆婆活生生打死在场上,血溅论剑台。

陈澍听到一半,面露讶然,道:“怎么此人恶行累累,竟也能来参加这论剑大比?”

“因为行走江湖,并不止靠纯粹的善恶。”云慎淡然道,“江湖事,除了是非曲直之外,还讲一个‘义’字。昨日你杀我全家,今日我屠你满门,恩恩怨怨自古常有,有些宿怨,甚至比这朝堂还久,怎么管得?就单说这比试,刀剑无眼,既然赛前亦说了生死不论,那就算她把对方打死了,你怎么真同她算账?”

“你管他什么恩不恩怨不怨,什么‘刀剑无眼’,依我看,这才是谬论哩!”陈澍回头冲着他扬起下巴,道,“刀剑再无眼,可人的眼睛总不是白长的吧?几十年习武,连如何伤人、如何不伤人都不知,这武不如不习!反正若是我,是绝不会教我的剑伤无辜之人半分的!这花脸婆婆如此累犯,显是心术歹毒,为何又不能同她算账?难道这武林中人的几条命,也比不及这五两银子的参赛费么?”

“哪有你想得那么轻易。”云慎轻笑一声,道,“且不说旁的,就算这花脸婆婆该被驱出点苍关,教她再不得参赛,请问旁人呢?就当是某人一时失手,学艺不精,伤了对方,这又当怎么断定?若果真一棒子打死,往后都不准参赛,众人自危,比武时难免畏手畏脚,这便与大比本意相悖了。”

陈澍自然不服,一个劲往云慎那边凑,道:“办个比试,哪有那么多讲究,不死人而已,有这么难么?”

她本就是极大胆,极没有分寸的人,这一凑,便是近乎贴着云慎,呼吸打在他的衣襟上,再往领口里窜,掠过那脖颈上的皮肤。

“这些恶人又不是因为这论剑大比才当的恶人。”云慎道,任由陈澍压低了腰,额头径直凑到了他的鼻尖,也不退不让,只道,“你就算端了整个论剑大比,这些恶人也照样行恶事,有什么分别?弱者何辜,但在这江湖之中,却只能指着报应。”

“好了好了,这不是赢了么?”何誉脑袋都大了,连连劝道,“你们二人吵什么呢?有这个空当,不如去冲着那老妖婆骂上几句,你说是不是?”

“报应?哪有报应?我可没瞧见报应。”陈澍也哼了一声,听劝地直起了身子,轻快道,

“信报应,不如信我哩!”

这下何誉也笑出了声来,道:“是是是,信你!你可是行侠仗义的大英雄,有什么事情你不能摆平的?就是去坐堂审案,也不在话下!”

第二场的两个参赛者上了论剑台,也不知打得怎样,楼下观众又爆发出一阵声浪,议论纷纷,又有方才离开的观众往这玄字台来,何誉这话几乎被淹没在热哄哄的人群中。

但陈澍也知道他必定是在夸自己,心情转好,笑眯眯地正要附和,便听见身后有人无端回了一句。

“听何兄这意思,我竟不知,这坐堂审案,原是这么简单的事?”

一听有人驳话,陈澍又不自觉地去偷觑云慎的脸色。只是这声音自她身后传来,又怎么可能是云慎,她只瞧见云慎的视线也往她身后看,继而开口。

“沈右监。”

于是陈澍也飞速转了个身,便见身后果然站着那沈诘,离得近了,能看清她今日穿着的竞不似原先那样一身简单,而是仔细地戴着官帽,身着官服,靛青绸袍之上仔细绣着似雁似鹤的图样,被光一照,活了一般若隐若现。

只是若再后退一步,瞧瞧沈诘面上那不甚自在神色,就与这身官服不怎么搭了。

陈澍眼神一路直飘,往她身后看去,果真什么也没瞧见,有些索然。

“哈!姑娘是在找什么呢,今日可不敢带她来。”沈诘越过陈澍,看向她身后二人,面上带笑,又朗声道,“不必客气,闲话就不多叙了。我是来替人递个消息的。两刻钟后,论剑大比第二轮的抽签也要开始了,还请何大侠移步。”

“哦!对!”何誉恍然,“是我忘了此事!多谢沈大人!”

“何大侠既找得到路,我就不去了。”沈诘爽朗一笑,冲着云慎也点了点头,道,“本就是嫌这比试过场多,出来躲懒的,干脆直接躲回我自己的衙门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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