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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坐不安睡不穩怎到天明(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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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又幽靜,還有花香,所謂暗香疏影,吸煙特別有味道。」

「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回到院中坐下。

何天寶問:「我們在院子裏說話,沒關系嗎?」

「院子裏雜音多,今晚有風,草木譁譁響,他們什麼也聽不出來的。放心,

我曾經專門研究過竊聽器。」

「你在蘇聯受過訓?」

賈敏點頭。

「讓您給我扮演家庭主婦,屈才了。」

「扮演家庭主婦就有一萬塊一個月,這樣的好買賣我是來者不拒。」

何天寶酒意上涌,又出口傷人:「您這算人儘可夫吧?」

賈敏柳眉一豎:「你專門找姐姐媽媽扮演老婆又算什麼?中國成語好像都不

夠用的。」

何天寶不知如何應對,訕笑着換個話題說:「咱們想辦法搬家?」

賈敏冷笑:「我嫁雞隨雞,隨你。」

「您這是話裏有話。」

「你這軍統精英的主張,我一個掉錢眼兒裏的共諜就不指手畫腳了,反正你

應了我五千塊,如果因爲你自己搞砸了提前撤走,我也要收全款。」

何天寶雖然惱火,但自己壓住,問:「我哪兒沒想周全,請您指點。」

「求我?求人至少要陪個笑臉兒吧?」

何天寶勉強堆出個假笑:「我年紀輕經驗少,到不到的,請您一定直言不諱。」

「這房子是汪僞替你安排的,你爲什麼放着免費的房子不住要搬走呢?」

「我去跟鄰居大吵一架?」

「還是不妥。」

「幹脆說是偶然發現了竊聽器,一邊走正規途徑通報重慶,一邊搬走。」

「怎樣才能偶然發現呢?至少需要把桌子掀開。」

「我可以不小心摔一跤。」

「那桌子是老古董,紅木的,沉重無比,狗熊想撞倒都難。再想想吧。」賈

敏說,「我在家跟白老太太街坊八嬸兒串了兩次門兒,聽說北院兒和南院兒都是

新搬來的,對門兒在僞政府任職——你一定是汪精衛的大紅人吧?」

何天寶苦笑搖頭,他不大相信會有人安排三份的特務來監視他,說:「照你

這麼說,北平的漢奸就不用幹別的了。」

商量不出頭緒,何天寶決定相信媽媽這間諜老前輩的意見,以不變應萬變,

踏踏實實在金魚胡同住下來。房子裏裝了竊聽器,天氣又熱,兩人就呆在院子裏

對口供,背誦生平簡歷老家親戚。何天寶不斷提問,賈敏老練地削了一塊冰,沒

有冰錐就用菜刀剁碎,開了齊白石送給何天寶的洋酒,邊抽煙邊喝,隨口回答,

分毫不差。

何天寶皺着眉頭:「你記性是不錯,但態度還得認真點兒。」

「我幹這個十幾年了,要是沒有一心二用記臺詞兒的功夫,腦袋早就掛在城

門上了。」賈敏得意地嬌笑,她帶了三分酒意,花枝亂顫。

「那您不用溫習了——」

「這些不用再背,時候還早,你教我法語好不好?」賈敏拿過一個空酒杯給

何天寶倒了半杯。

何天寶接過酒杯,賈敏跟他碰杯,嬌滴滴地說:「何老師,人家一點基礎都

沒有,您可要手下留情哦。」

何天寶喝了一口,想着賈敏是否有意撩撥自己自己又要如何應付,心裏七上

八下,不知道是擔憂還是期待。

賈敏卻認真地學起法語來,很快就背下了十來句常用的問候語還有何家姐弟

當初在巴黎時讀哪所學校、老師同學的名字、住過的地址等等。聊到法國,何天

寶來了興致,拿出一張從法國帶回來的香頌唱片放給賈敏聽。賈敏堪稱聰明伶俐,

聽着兩遍就能跟着唱幾句,而且唱得跟普通中國學生不同,絕無戲曲味道。

何天寶凝望這醇酒香煙間的豔婦,忽然一陣心慌意亂,自己提醒自己:冷靜,

她不但是敵人,而且是母親。想到這裏,久曠的下體猛地激動起來。

賈敏問:「你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不舒服?」

「沒事沒事,我不習慣喝白酒,酒勁上涌,還是早點兒睡吧。」

兩人一起去洗手間刷了牙,並肩穿過院子回房,天上一輪明月,周圍安靜無

聲,全世界仿佛只剩了他們兩個人。

兩個人走進房裏,何天寶的心忽然猛烈地跳起來,小聲問:「你沒掛簾子?」

賈敏拉了拉他,兩人並肩在炕上坐下,賈敏湊到他耳邊,低聲說:「我後來

想想不妥,北平人愛串門兒還愛推門就進,咱們這左鄰右舍又可能藏着專門監視

你的特務,沒準兒會想法子進來看看。咱們就這麼睡吧——我是你親媽,小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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