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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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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暄妍心下默念了这四字,怎会如此巧合?

蝉鬓道:“娘子怎会突然关心,封郎君?”

师暄妍扣着茶盏的手指,骨节几分发白,然而师暄妍掩藏得极好,并没有泄露此刻内心翻涌的情绪。

她言笑晏晏回:“封郎君是长安翘楚,看来,也是原先家主为江娘子相中的乘龙快婿了?可惜被齐宣大长公主捷足先登了,实不相瞒,我心里竟还有几分快活。”

这二娘子,如今是毫不掩饰她对侯府的厌憎,蝉鬓直蹙眉,但想到家主在祠堂里责打她的模样,蝉鬓也说不出话来,这父女的矛盾,早已是不可调和。

二娘子自甘堕落,损碍了侯府声誉,祠堂受罚,被扔到君子小筑之后,早已没了那份体面,以后也是做不得侯府嫡娘子的了。

现在顾府医还时常过来为二娘子看诊,只不过是怕来日下胎之时一尸两命,所以用些温补的药材滋养着。

但家主,已经在和夫人商量着下胎的日子了,侯府是决计容不下来历不明的野种的。

蝉鬓心里也觉着此事错在二娘子,然而看她自小流离在外多年的遭遇,也不免有几分扼腕,心下实在不忍,让家主就这样加害了亲生女儿,所以师暄妍那大逆不道的话,她不敢传给家主,令侯府知晓。

蝉鬓将灯留给了师暄妍,离开了寝房。

风吹着冷雨,雨线密密麻麻,落在地面溅起水花,如麻癫病人的脸。

房檐下宫灯曼曳,纱帘清影幢幢,师暄妍将寝屋门关上,折身回来。

不知何时那男人已经从床榻之下钻出来了,将身坐在帘帷后的拔步床上。

师暄妍咽喉微微发紧,她加快了几分脚步,走过去。

一面走,一面从自己蓬松的发髻之中,抽出了挽发的木簪,乌木簪松落,如瀑的鸦发随之散下,披于软腰之后。

那根乌木簪是特制的,将上面镶嵌的覆雪绿梅样的松绿翡翠往下推,自簪头下便伸出两寸长的尖刃。

银光凛凛,薄而锋利,见血封喉。

这根簪子是师暄妍离开折葵别院,回到洛阳江家之前,特地找当地的铁匠铸的一支,用来防身。

本来,是为了对付图谋不轨的江拯。

而今簪身所对之处,却是帘幔之内的男人。

真是可笑。

她以为与之相识,已经相熟,然而到了今晚她才发现,她原来竟从未能真正认识他。

“你骗我,你不是封墨。”

少女警觉地握着簪身,掌心肌肤与乌木相贴,渗出细密的冷汗。

清眸扑闪,藏着深深的惧意,然而她一步一步走来,簪身的尖刃,向他抵得愈来愈近。

宁烟屿拨开帘幔,露出略皱眉梢的清俊容颜:“师二娘子,你要杀我?”

师暄妍握着簪身的素手在轻细地发着抖:“你骗我究竟目的何在?”

她自诩,虽占了这个侯府嫡女的名头,可她的地位实则连江晚芙也远远不如,他骗她,又能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图财是没有的。

图权更是缘木求鱼。

唯独几分颜色尚好,还能拿得出手。

莫非,他就是单纯地贪图她的美色?

这些日子以来,他屡屡纠缠,日渐放肆。

如今更是堂而皇之,如入无人之境地,睡在她的卧榻之侧,然而这个男人,就连身份都是虚构的。

宁烟屿心下几分无奈:“师般般,我从未说过,我是封墨。是你以为我是。我不过是并不曾否认。”

离宫相会的夜晚,她唤他“封墨”,他不过是没有否认。

他说:“你真是聪明。”

用那种看聪明人的目光,微微含着笑意,夸赞她。

他还敢说,这不是一种变相的承认?他分明就是包藏祸心!

师暄妍勃然大怒:“你还敢狡辩!”

她将乌木簪刺出,直抵他胸前。

“你若再不说,我就唤人,把你这个逆贼拿下。我想开国侯府,大抵不会放过你这么个勾引娘子的淫贼。往昔我是为了护你,但现在可不会了,你还不老实承认!”

敢明目张胆得罪开国侯的,在长安虽然不少,但也绝对算不上多。

即便是门第旗鼓相当,也要三分考量。

谁知,这男人听了她的话,不但没有半分畏惧,反而淡淡一哂。

他竟然在嘲笑她!

师暄妍气急败坏,乌木簪又抵进了几分。

几乎便要触到他的前襟,目下,已与他胸口的墨线夔纹相距不过半寸的距离。

小娘子就是发了狠,也是心善不敢下黑手的。

宁烟屿坐在她香闺的拔步床上,姿态闲闲,淡淡道:“师般般,你阿耶动不了我一根手指。我早说过,你可以尽情信任我,投靠我,我会帮你。你做不到的事,我能做到,你要不要考虑?”

是何人,敢如此大言不惭?

师暄妍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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