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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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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芙扯高了软嗓,在外院里朝着里头呼唤。

她的呼声, 惊动了才歇下的蝉鬓,蝉鬓穿上外衣,入睡前解落的发丝也来不及挽上,便形迹匆忙地开门迎出来了。

“奴婢见过江娘子。”

深夜造访,必事出有因。一见江娘子命人抱着一罐药,蝉鬓登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那药罐子被棉布捂得严严实实,可还有遮掩不住的刺鼻药味儿,随着春夜的风卷入人的鼻端。

虽说早有准备,蝉鬓却还是触目心惊,亲生父母如此决绝,简直不顾女儿死活,就连蝉鬓也情不自禁地为师暄妍感到难受:“江娘子。”

她没甚底气地道:“您来找二娘子的么?二娘子一向入睡得早,这已经入夜了……”

江晚芙身后抱着药罐的婆子阴阳怪气道:“要的便是深更半夜,这种恬不知耻的阴私事儿,怎好放在大白日的显眼。”

长安到了半夜会关闭各坊市,师家的这马车,是悄悄儿地绕行了一截远路,走了近一个时辰才来的君子小筑。

婆子说话殊不客气:“你是近身伺候二娘子的人,还不快去将她叫醒。”

要说往昔在侯府里,蝉鬓是贴身伺候家主和夫人的女婢,这些婆子还不敢对她大呼小叫,如今她们盛气凌人,全然是因为蝉鬓跟了一个没有出息、永无出头之日的主子,她们便敢爬上来作威作福了。

蝉鬓两下里的气拱在一处,并没动身去叫人。

这婆子冷不丁冒出一句:“看来她也是被那个狐媚手段的二娘子收买了,江娘子,咱们这就进去。”

往昔,这位江家娘子是柔婉和顺的,蝉鬓寄希望于她,到底念着一丝姊妹情分,莫要如此绝情。

但江晚芙只是垂眸,温温婉婉地把素手往后轻摆:“这是阿耶和阿娘的意思,我拗不过。蝉鬓,你也是侯府的人,比我来得还要早,是阿耶阿娘曾最信任的左膀右臂,这个孩子能留是不能留,想必你比我清楚。”

蝉鬓被她问住了。

的确,无论如何,这个孩子留下来就是悬在侯府门匾之上的一把利剑,时时刻刻都要掉下来,将那满门忠节的匾额劈成两段的风险。

江晚芙浅浅回眸,望向身后林立、气势悍然的诸位,故意语调放得更低沉柔弱:“诸位阿姆也都是侯府的老人,见识才干要远甚于晚芙,今夜晚芙要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各位指点。”

几位婆子都笑着上来表忠心。

这风往哪头吹,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东风压倒了西风,这西风是一蹶不振了。

舅家郎主都来了长安,即将给江娘子许亲,开国侯的门第与眼光都大过天,若不是什么公侯贵胄,哪有相得上眼的?能入眼的,即便不是公卿之家,必然也是朝廷里声名鹊起的后起之秀。

江娘子的未来,实在是贵不可攀。

一行人便这么高抬颅脑,气势汹汹地来到后院里。

君子小筑后院柏木萧森,愈见幽奇深邃,一道阴凉惨白的月光割破了婆娑的浓叶,坠在寝屋的房檐上。

这不看还不打紧,一看之下,顿时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连同跟在后脚姗姗来迟的蝉鬓,也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众人脸上各挂心事。

只见一盏铜灯立在窗台边上,将周围的夜色捅破了一隅烫洞,而那光晕深处紧紧包裹着难解难分的两道身影。

那道高大沉峻、巍巍如玉山的身影,便是属于男子的。

他将身笼在女子娇小清丽、婉约若一卷丝绡的身影之上,正对着寝屋那面碧色纱窗。

如鸳鸯交颈而吻,不胜缠绵悱恻,惹来人面红耳赤。

江晚芙的眼瞳瞪大犹如房檐下的两挂灯笼,饶是她也知晓师暄妍举止不检行为不端,是个不安于室的小荡妇,也没料到,都已经被驱赶至君子小筑,落到了这步田地里,她竟还在思春,实在是饥渴得不像话。

倘或不是阿娘从她来癸水开始便给她每月一碗参茶地喂她喝着,说不准,她都早就不止这么一个孩子了。

真个是不知羞耻,让人臊得慌。

“师暄妍!”

她朗朗地朝着寝屋里唤道。

屋内的两个人,却不是吻得难解难分,而是某位殿下一意孤行地扣着师暄妍的腰肢和膝盖弯,不许她有分毫的反抗之举,师暄妍无奈自己生作柔弱女儿身,不是其敌手。

想把膝骨自他长腿控制之下抽出,却似撞上一堵坚厚的岩壁,撼动不得丝毫,她恼羞成怒,身畔的烛光映着少女涨红的面颊,更添了她的明艳,风采瑰润。

“宁恪!”

贝齿挤出一个斥责的声音来。

若是再不走,便没有机会了。

宁烟屿钳着她柔软的春腰,望着少女怒意勃勃、生气盎然的明眸,唇角轻牵,心里一股柔软的情绪在蔓延:“到这里了,你还在担心我的处境。小骗子,我之前同你说过,你身上背负的这些事,可能在你看来是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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