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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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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朝廷的清田令有些慌。

但旨意是明确的。

刘健先将他们和三司使的主官叫到衙门里面来。

“钦差已经到了,你们都是管着几个县、甚至是十几县的朝廷命官,本官也多方打听过,清田令是天子之意,而且绝没有弄虚作假的意味在其中。史书之上,杀鸡儆猴是用烂掉的招数,因而这种时候莫要让自己成为被杀掉的鸡。

一百多州县有些知县,依本官看应当是不来了。平常便算了,这种时候不能马虎大意,回去后要一一询问,究竟是什么原因,除非生病,若是有意拖延的,本官的意思还是要换个人。不要让这些人为了自己,到时候把你们诸位当中的某一人也拉下水,这就不值当了。”

其实知府们还是紧张的。

说实在话,在地方为官,如果就真的清廉得如一碗白开水,这种人还是少的。大部分还是会和当地的大家族搞好关系,相互之间有所往来,关键的时候能互相利用。

当官的不会去认识屁民的,你对他又没用。

但大族就不一样,有的家族中,会有成员在外地甚至京里为官,有的还有钱。朝廷每年的赋税任务并不轻松,关键时候大的宗族还能帮衬帮衬,先过眼前关,回头再想办法补偿嘛。

现在要清丈所有的田亩,这里面的问题就复杂了。

万一被查出某个人有问题,然后办案之中再把自己给交代出来,这可怎么办?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上面的朱厚照知道,张璁知道,甚至刘健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嘛。

但没有办法,朝廷要做的事始终是要依托于这个官僚体系的运转来落地,所以就算他们不乐意,也只能以旨意强压。

刘健今日的话就是要起到这样的效果。

过了两日,张璁真的把一百多个知州知县全都一起见了,还把自己带来的人进行分配。

巡抚衙门屋前的空地上,挤满了从各地赶来的官员。

所说的话,无非也还是那些,即天子的旨意、清田的重要性和意义,以及一些‘警告性’的话语。

随后,张璁借花献佛,在这里摆起了宴,四方桌子从院子里排到了院子外。

每张桌子中央都是一个州或是县名,主官是知县,剩余的位置就是三个专门培训的测量人员。

测量是要有统一的标准的,比如张居正就规定,就以二百四十步为一亩,哪儿都按照这个口径,否则乱七八糟的不便于计算。

张璁端着白色的酒杯,穿梭于这一片四方桌之间,他说道:“许多年以前,本官与诸位一样,也是一个知县。本官知道,管理一县几十万的人口绝非易事,宣风化、平狱讼、均赋役,样样都是看着简单,做起来极难。幸得朝有明君,自陛下柄国,京官不如地方官已是人所共见,尤其是不如知县,因而在座的各位,至少有一半将来是要位列高官的。”

“不敢不敢,阁老客气。”

“不是客气,本官也觉得皇上此法极好。知县虽只有七品,但最熟悉民情,这样的人到了朝廷,朝廷才知民间。皇上不提拔你们,又该提拔谁?话又说回来,此法施行也有十年了。朝中高官,有知县经历的不在少数。因而天下清田令得以成行。本官想,你们自己也清楚,自己的治下,有些田是被隐了,有些田呢,投献在别家的名下,还有些呢,和鱼鳞图册对不上,干脆就算了。这些田在少数吗?朝廷每年的赋税又该流失多少呢?”

张璁官位太高。

在场的知县心中再觉得为难也不敢吭声。

“来,满饮此杯。喝了酒,领了旨,各位就回衙办事,办好了差事,皇上少不得升各位的官。立功报赏,你们就算不信本官,也该信希贤公。”

“不敢不敢。”

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

张璁知道这些人为难,但是事已至此,没有其他办法了。

“希贤公。”

刘健缓缓站了起来,“张阁老。”

“你是山东的巡抚,这些的官员没有敢不服你的,以山东的地形、丁口,每县要完成丈田,大约要多久的时间?”

刘健自然守礼,“张阁老是朝廷钦差,自然听阁老的。”

“好。其实也并非是听本官的,山东的情形都在陛下心中。本官出京时,陛下亲口交代过,说山东各方面的条件最好,或许半年之内就可见成效。”

刘健明白了,“那便半年,半年之后六府十五州八十九县,县县都务必完成此事。”

他说完张璁挥手,这次他不仅带了人,还带了登记田亩的册子。

明朝有所谓的鱼鳞册,就是将房屋、山林、池塘、田地按照次序排列连接地绘制,标明相应的名称,是民间田地之总册,由于田图状似鱼鳞,因以为名。

但这次张璁带的东西是朱厚照要求的,其实有些类似于汇总册。

现在都是空白的。

“遵照皇上旨意,将这些册子发与诸位知县,封皮之上还请各知州、知县签署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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