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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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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又一信号弹发射出来。

日军只离此地不到三公里了。

陈修原望向空空的中岛医院:“小心点,五分钟内撤离。”

“放心,走你的。”邬长筠转身径直往大楼去。

杜召带了相机,仅仅靠被抓的老百姓口证和俘虏是不够的,他得找到日本人用活体做实验的相关罪证,然到处都是火焰,所有文件都在火与爆炸中被销毁,仅存的少许实验器材也证明不了什么。

他一层一层检查,试图找到些残存的。

好几间实验室的门都被炸坏了,杜召挨个进,来到二楼东片区,看到一间紧闭的实验室,大门完好无损,透过玻璃小窗往里看,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杜召使劲撞了两下,并无成效,便用枪打掉门锁。

拉开重重的大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他打开灯,看到一个只穿了层单薄病服的女人弓腰背对着自己躺在地上,他赶紧上前查看其是否还有呼吸。

刚翻过冰冷的身体,看清她面容的那一刻,杜召愣住了。

怎么会是她?

虽无过多交集,但杜召对她是有很深印象的:“陈记者。”他拍了拍陈今今的脸,“陈记者。”

她已经冻僵了,眉毛、睫毛上覆了一层厚厚的白霜,嘴唇也被血冰封住。

触碰她的片刻,杜召手都冻得通红:“陈记者。”

“陈——”

外面传来呼唤声:

“杜召——”

“你在哪?”

“杜召——”

邬长筠挨个房间寻找,时间紧迫,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杜——”

余音在幽长的走廊回荡。

邬长筠停下脚步,看到熊熊烈火中,他抱着一个满身冰霜的女人走了出来。

……

怕日军追踪,他们开着车毫不停歇地逃离六阳,奔波四个多小时,将车停在深山野林中。

天就快亮了,不宜再赶路。

两人沉默地坐着,望向仍黑黝黝的林,太多问题,都在此刻淹没在悲哀的夜色中。

后座冰化了,水“滴滴答答”地往下坠落,每一声,都像千斤的铁锤,砸在两人心上。

良久,杜召下车,走向后备箱,找找看有没有可用的工具。

邬长筠静静坐在车里,听后面翻箱倒柜的声音。

忽然,杜召重重踹了脚车子。

连同邬长筠都跟着轻晃几下。

她低下脸,回想今日所闻所见,崩溃地抱住头。

等平复好心情,再抬眼,杜召已经在不远处挖坑了。

她长呼口气,走下去,来到他身边跪坐下去,拔出刀子一起帮忙。

从始至终,两人没有说一句话。

天亮了。

今天是个晴天。

将冰冷的尸体裹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给她换套衣服吧。”邬长筠看着她仍旧美丽的脸,不知道这个女人与杜召的关系,也什么都不想问,只是觉得她一定不想穿着这样的衣服入眠。

于是,她解开腰带,想要将自己的衣服换给她:“你回避下,去砍棵树。”

杜召低低地“嗯”了一声,没问为什么,拿着刀离开。

邬长筠将满是血的病服脱下来,这才发现,她的两只手臂都被折断了,身上布满淤青,像是被生生打的。

不敢想像她生前到底遭受了怎样的痛苦……

邬长筠将人扶起来,小心将自己的衣服套上去,看到她后肩的一只绿色小蝴蝶,很灵动,像是随时要飞走一般。

她莫名觉得这位姐姐一定是个很爱自由的人,就像背后这只飘飘欲飞的蝴蝶。

可惜,生命的最后,却被折断了羽翼。

邬长筠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此时此刻却莫名希望会有另外一个世界,在那里,她能够继续自由自在地飞翔。

还有所有牺牲的英雄们,都能在那个世界,看着他们的同胞继续战斗下去。

邬长筠将杜召砍下的树劈成小段,做了个粗糙的墓碑。

条件有限,只能用刀子刻字,她握着小匕首,抬首望向正在埋土的杜召:“她叫什么名字?”

杜召手顿了一下:“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姓陈,以前是战地记者。”

“那我该刻什么?”

“陈记者吧。”

……

杜召去查看周边情况,邬长筠守着车无聊,便到四处摘了些小野花来,编只花环,放在陈今今的墓碑上。

花环编完了,杜召还没回来。

邬长筠在墓前坐了会,山里的春风料峭,嗖嗖往她身上宽松的病服里灌。

她站起身,往远处眺望。

四月了,草软凝碧,绿水滔滔,漫山遍野的小野花,很美。

能长眠此地,与清风山水相伴,也算惬意吧。

她想,日后自己死了,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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