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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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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与此同时,他总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质问对方: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不能从那薄薄的信纸中跳出来,为什么不能从那高悬的天际飞向自己的身边,为什么字里行间那些狂热又虔诚的爱意、温柔又有力的安慰,不能站在他的面前亲口对他诉说?

但无奈,对于爱着自己的人,他总是有无限的包容。他愿意相信他有自己的苦衷,有不能言说的理由,而他再也无法对那个人产生一丝一毫的怨怼,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只有彼此。

阮绥音再一次看向栏杆边的自己,他紧握着栏杆,仿佛是试探在生与死的界限,而阮绥音几乎能看到那些信纸上的一行行字句化为无数坚固的绳索,良久,他缓慢地松开手,然后后退了一步,随即转身,远离了那悬崖。

阮绥音的目光跟随着自己,拉开天台的大门,他看到门内不是漆黑的楼梯间,而是隐隐透出微黄的暖光,引诱着他前去一探究竟。

他缓慢地游荡过去,飘进门内,却看到了不存在于自己记忆中的场景。

那是一个狭小得一眼能望遍每一个角落的房间,简单的陈设没有一件多余,只有在窗边的桌上,架着几块不同寻常的电脑屏幕,上面正播放着数十个监控摄像头的画面。

一个身着白衬衫的男子坐在桌前,将电脑键盘推到了一边,展开一张墨蓝色的信纸,拿起手边的钢笔,没怎么酝酿便十分流畅地写下了一段段文字。

阮绥音无数次想象过这个画面,只有这一次截然不同。他曾以为那位疯狂的写信人家中收藏了自己所有的专辑和周边,墙上密密麻麻贴满了自己的海报,至少,音响里会播放着自己的歌曲。

但是没有,这里如此安静,只有笔尖在纸面上摩擦的细微声响,阮绥音却觉得那声响如此震耳欲聋。

尽管这也不过是自己的想象,但这一刻阮绥音却没来由地确信,这就是最逼近事实的真相。

写信人与其他所有人都不同。他从不企盼阮绥音的爱,也无需收藏阮绥音的任何一张画报,更不会一掷千金只为见上阮绥音一面。他有着自己身为一个造神之上帝的至高无上的优越感。

在这一情感的驱使下,他在过往的十几年里从未在阮绥音面前露面,也不会过分插手阮绥音的人生,阻碍其走向命定的轨迹,因为他始终坚信,阮绥音会照着他所期望的方向生长,成为他最完美的作品。

直到傅斯舟的出现。

在阮绥音无数次想象中的画面中总是笼罩着一团迷雾的那张脸庞,自那一声指向傅斯舟的枪响之后逐渐变得清晰可视。

阮绥音看见坐在桌前写信的他叠好信纸塞进信封,然后站起身,转过头来。

镜片的反光遮掩住他的眼睛,他抬起手,用食指推了推眼镜,微微扬起下颌。

然后阮绥音骤然被拉入了一串飞速闪回的画面之中。他看见陈帆将孤儿院欺负他的孩子推入池塘之中,看见陈帆将徐可阳的帮凶拖入暗巷,还看见陈帆将一封封信送到他的储物柜、他的课桌抽屉,最后送到粉丝不计其数的万万封信里,变成那最不起眼却永远都不可能会被淹没的一份。

如此渺小,如此盛大。

人类不宜飞行

阮绥音醒来时问候的第一个人不是傅斯舟,更完全不关心自己的伤势,甚至连意识都没有完全清醒就死死抓着傅斯舟的手臂问陈帆的下落。

傅斯舟一时无言,在他看来,陈帆不过是一个爱阮绥音爱到病态、爱到痴狂的疯子,甚至不惜为了阮绥音而在大庭广众之下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

但要说爱到病态、爱到痴狂,爱到不惜犯下罪行,傅斯舟想自己恐怕也是不遑多让。

“别太激动…”傅斯舟箍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回床上,“有什么等伤养好了再说——”

“陈帆在哪??”阮绥音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话,只是拼命要挣开他几乎没使什么力气的束缚,“我要见他…”

“冷静一点…”傅斯舟咬咬牙,意识还不太清晰的阮绥音在挣扎间甚至将指甲前进了他的手臂,傅斯舟担心他伤口撕裂,只能又制住了他的手。

“带我去见他…”没办法动弹的阮绥音已经泣不成声,傅斯舟敢担保,如果下一分钟他将会走向死亡,那么他的遗愿不是见傅斯舟,也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陈帆。只有陈帆。

无奈,傅斯舟只能妥协:“你先冷静一下,我就带你去见他。”

对于傅斯舟要让阮绥音见一下陈帆的请求,梁亦驰原本是没理由同意的。

陈帆显然是一个情绪极不稳定、具有危险性的嫌犯,而阮绥音作为被他用枪击伤的受害者,本没有见他的必要。

但从陈帆被当场逮捕到现在已经过去了36个小时,但软硬兼施之下陈帆始终一言不发,并不打算坦白从宽,似乎已经提前给自己判了死刑。

在这种情况下,梁亦驰想让他见一见阮绥音,或许不止是对他们两个人而言,而是对警方也有帮助。

因此在阮绥音从昏迷中醒来的第二天晚上,傅斯舟就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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