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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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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宋谏之手上留着劲儿,轻飘飘的拍一下能怎么个疼法?不过是卖乖撒娇罢了。

“再摊手。就把你手剁了。”他抿直唇角,故意凑到撄宁耳边,吐出一句可怕的话。

撄宁立时膝行着往后退了两下,害怕的瞪圆眼,两只小手一抄背到身后,无措极了的模样。街上冰糖葫芦的叫卖声串了回来,她又馋又怕,最后委屈的撅起嘴,眼里包上了大颗的泪珠。

宋谏之心中却生出了淡淡的快活,这般无聊的威胁,配上个天真懵懂的小蠢货,反叫他心头那点无端的恶念解开了枷锁。

这次的遭遇令撄宁平白娇气了起来,往常是看上去老实本分,实则内里狡猾赖皮,现在,被擒住腕子要哭,不给吃食要哭,训两句也要哭。

这个他相中的完美猎物,被欺负了也无处可逃,没法再像当初一样躲着不见人,只能在他面前,用那双澄澈的、写满信赖与无助的眼睛望着他,祈求他的一丝垂怜。

等到她清醒过来,回想起现在的情形,那该是怎样一幅模样?怕不是要怄到钻地缝。

“是你说要给我买糖葫芦,凭什么要我掏钱?”宋谏之压下眼中餍足的快意,眼尾勾出道昳丽的弧度:“明明是自己想吃,还要诓人。”

“小骗子。”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

撄宁歪着头看他,她人虽然傻了,也知道‘小骗子’不是个好词。

“宁宁不是小骗子,”她声音里还有明显的鼻音,平添了几分可怜:“我和,我和夫君换。”

说着,她抻了雪白的脖颈往前凑,软乎乎的身子贴在他结实的小臂上,眼看要亲到宋谏之的脸,却被他伸出的两根指头,夹成了委屈的鸭子嘴。

宋谏之毫不客气的从小蠢货袖口里摸出那半角碎银子,抬眸对上撄宁诧异的目光,使了两分力拍到她掌心:“去买。”

借花献佛,借的还是佛像门口自生自长的花,偏偏当事人浑然不觉,眼眶里的泪花收回去了,也不再往拍红的掌心呼气。

她跟个弹簧似的站起来,立时把自己的‘好夫君’抛到脑后,一蹦一跳的往外走,头顶那个可笑的发髻跟着一晃一晃的招眼,边走还边小声念叨着:“冰糖葫芦,宁宁要买冰糖葫芦。”

全然坐实了小骗子的名号,傻得冒泡。

宋谏之目送着撄宁出了门,难为她还知道有样学样的关上门,这才得了半刻安静,宋谏之微蹙着眉将案几上空碟子捏到一旁竹席上,专注的翻起泸州盐政司近十年来的捐输明细。

他专注的眼神扫过一笔笔的账目,在看到漠北战时泸州盐政司捐输细粮十万石、黄金三万两的公账时,长眸微微眯起,浓睫敛住一线日光,打在眼下留出淡淡青痕,更显得他眸色暗昧,潜藏静水深流般危险。

宋谏之心中大致有了断论,便不在账目上费心思,指节在矮几上沉闷的扣了两声,骤然想起那个出门已有一炷香时辰的小蠢货,快步走到窗边往下看了眼。

卖糖葫芦的小贩还在,却不见撄宁人影。

宋谏之拧着眉下了楼,眼底的烦躁几乎要溢出来,上赶着想跟贵客打笑脸的小二都不敢靠近。

外头还下着迷朦的细雨,青砖地湿漉漉一片。宋谏之在客栈旁那家关着门的裁缝铺门口看见了撄宁。

路上行人不多,没几个人注意到这处。

她瘫坐着缩在屋檐下,紧紧环抱着屈起的双膝,头埋进臂弯里,一身娇嫩的新绿衣裙下摆沾了雨水和泥点子,落汤鸡似的狼狈。面前站着三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宋谏之望过去时,打头的那个朝撄宁小腿狠狠踹了一脚,揣的她整个人晃了两下。

“把银子交出来。”他如是道。

缩着脑袋的小蠢货声音里瓮声瓮气的带了哭腔:“宁宁没有银子了。”

“胡说八道,”另一个小孩儿手里拿着根半丈长的竹竿,在积着水的门沿敲击两下,溅起了小朵水花,泼在撄宁鞋面上:“你买两根冰糖葫芦都能拿出五两银子,现在装什么穷?”

话音刚落,他单薄的身躯便被人一脚踹了出去,直直撞上桥边的栏杆,几乎要翻进河里。

另外俩小孩见了这情形,再看看面前陡然出现的面色阴沉的男人,足足比自己高了两个头。

也顾不上解救同伴了,忙不迭的往回跑。

宋谏之抬脚挑起地上的竹竿握到手中,从身后将领头的恶童踹翻在地,看着他瘫在地上一下一下往后倒退,眼底闪过一线冷然的杀意,竹竿尖锐的一段,迫近恶童满是惊惧的眼珠,只余寸许远之时,一双微凉的小手握住了他紧攥成拳的手。

微凉的触感顺着微凸的青筋直抵血脉,小猫儿一样的力气,却让宋谏之手上动作停住了。

“宁宁害怕,夫君,宁宁好冷,要回家,回家。”她面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鼻尖眼尾三点嫣红,脱了那冷硬的壳子,一句话说的艰难,显得十分可怜。

“啪嗒”一声,竹竿被扔到地上,顺着青石板滚了两圈,停住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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