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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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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林却意被惊醒。

十月以来,谢宝因也常不能熟寐,身侧稍有微动,她就会醒寤,当下睁眼就看见林却意喘着粗气,被衾翻开。

她伸手去掖:“只是风,不必惊怕。”

林却意沉默少顷,而后开始喃喃自语:“昔年四兄离家的时候,他曾言四兄将书简兵器都用筐箧带走,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再归家,虽然当下我就斥他,但五兄见此状,还笑言不是四兄不会再归家,而是他但如今四兄就要回到家中了,他却还没回。”

她开始哭,开始翻身躲进女子的怀抱之中,开始无力质问:“长嫂,五兄为何还不愿归家,明明五嫂在等他,我们都在等他。”

兄妹二人的年岁相近,就如林圆韫与林真悫姊弟一样,常常都在一起嬉戏,虽然平日不管何物何事都要相互争执,但手足之间,愈就是如此,感情才会比别人更加深厚。

谢宝因默默听着她的哀诉,手心轻轻抚其背。

翌日清晨,晨曦初出。

长乐巷已有车马之音。

在其宽二十四余尺的大道之上,豪奴部曲驱着轊车而来。

而此车宽大无比,四周皆有白色帷裳,行动而起的风使其时落时起,恍然可见车上有棺椁。

驱车至某家门前后,豪奴听命停车,迅速低头退避。

而即使如此,大道依然宽广。

不过须臾,马蹄声响起。

林业绥右手往后一拉,勒紧缰绳以后,迅速翻身下马,望向车上两侧宽大的黑棺,凛然令道:“命人速来开家门,迎郎君归家。”

在后骑马而来的童官刚下马,又疾步去命令。

寂静的空气中,家门被打开的声音都显得如此沉重,而穿孝的豪奴部曲则合力将灵柩抬入贵戚室第。

博陵林氏的奴僕闻见,皆伏拜哀哭。

林业绥一身玄色直裾深衣于寒风傲立,漆眸带着还未干的湿润,眉骨染尘却又坚毅,血丝也还没有从眼中完全消散,衣襟处所露出的白色中衣缘边之上,依然能见到几滴暗红色的血迹。

童官望见男子嵬然不动,低头叹息。

家弟早逝,心中又怎会毫无悲伤。

他们黄昏驰马到云阳郡的时候,涿光山已经崩裂,黄土与岩石使道路堵塞,太守遂召集百姓清除,十刻以后就看见少年的尸骸,身上只有中衣,直裾袍在十丈之外找到。

男子亲眼目睹幼弟的尸骸,因为时日太久,相貌已经全非,他压抑一月的情绪终于在那刻冲破禁制,于众人身前吐血。

童官忧心男子会继续内伤,出言劝解:“五郎君已经回来,家主要注意身体。”

林业绥看着黑棺渐渐消失在家门后,迈步归家,而气息却变得虚弱:“遣人将卫铆、两位叔父与裴夫人请至堂上。”

童官在身后拱手禀命。

有轊车停在长乐巷,很快传播。

林却意本来在室内跪坐着盥洗,恍然认出庭中奴僕的唇语,在惶恐之下,起身将漆盆打翻在地,水在地板上一路流淌,犹如眼泪在她的脸颊上滚落。

顷刻,她便疾奔出去。

谢宝因在更衣,闻见器皿碰撞的声音,迅疾转身望去,内心忧虑会出事,下意识追出去,然后差点颠扑。

侍立在外的媵婢看见,迅速用手来扶持,最后随侍女子从甬道去往家中各处。

然行走间,见家中已经悬起白幡,众人穿孝。

有男子所豢养的西北豪奴从远处走来。

谢宝因艰难开口:“为何有孝。”

被家中女君询问,豪奴镇静行礼:“五郎君已经归家,棺椁在堂上。”

在惊惧下,谢宝因喉咙似有野莽在拂,从此咳嗽再也不能停止。

她也终于明白男子昨日为何没有归家。

而家中西方的厅堂之上,清风肃穆。

林益、林勤、林卫铆三人以长幼之分,列席在西面。

裴灵筠跪坐在东面,神色平静。

黑发中只插着双股白玉钗。

林业绥身姿挺直的跽坐在北面尊位,双手分别撑在腿上,始终都不言语,眼皮半耷,不知道心中在想何事。

见裴夫人等人到此入席,他才不徐不疾的出声:“昨日云阳郡太守召集百姓在清道的时候,发现一男子尸骸,工部侍郎来家中见告于我,我已确认是卫隺。”

裴灵筠听到身体绷直,嘴唇用力抿着,细长的手指撑着身侧的漆几,声音已经如被沙砾摩擦过般的嘶哑,一句话因哽咽而期期艾艾数次:“长长兄是否知道他他是怎么丧命的。”

林业绥沉默良久,再次开口的时候,已能从其嗓音中听到被他极力按捺下去的微弱起伏:“云阳郡的百姓说夜半暴雨速降,客居在百姓屋舍卫隺听到声音,披衣起身,四处奔走去疏散四周百姓。”

“那夜,方圆九里都听到涿光山的长鸣。”

林益、林勤身为叔父,闻言皆哀叹。

而林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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