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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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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喊杀声在山林里回荡,师傅胡三德给我们打造的鬼头刀在这个时候喝足了血。刀和人一样,杀过人后会变得更加锋利。刀的灵魂和我的灵魂揉合在了一起,我的心突然变得无比坚硬,那些在我面前抵抗的白军士兵一个个倒下,我听不见他们的惨叫,只是看到血花漫天飞舞。

在拼杀的过程中,我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只是觉得下身麻了一下,当时也没有在意,也不容我多想什么,如果那个时候走神,也许我就会被白军士兵的刺刀捅死。我们夺回那个山头后,上官雄看着我的裤裆说:“土狗,你负伤了?”我说:“没有呀!”他用手指了指我的裤裆说:“那为什么流那么多血?”我低下头,看到自己的两只裤管都被血水浸透了,血水还顺着裤管往下流淌,裤裆上也往下滴滴嗒嗒地落下血珠。这时,我才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我伸手往裤裆里摸了一下,然后大叫了一声,差点昏死过去。我的命根子竟然让流弹打掉了一截……

6

两个红军战士抬着我在通往江西的崇山峻岭中艰难地行走,队伍中没有人说话,我知道大家的心里都十分沉重,前路漫漫,未来会怎么样,我们谁也不知道。雨水让道路变得泥泞,让前路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自从我的命根子被打断后,我心里始终燃烧着一团火,无名的火,我不知道这团火会不会把自己烧成焦炭!我躺在担架上,不停地喘着粗气,这他娘的算什么事呀,伤哪里不好,非要伤在这个地方,也许那个打黑枪的狗崽子已经死在我的鬼头刀下了,但我还是对他充满了仇恨。上官雄一直在我的旁边,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我才好,我看得出来,他心里也十分难过。走着走着,他让后面的战士把担架给了他,也许他抬着我心里会好些。

我竟然会莫名其妙地朝他发火:“阿雄,你是不是同情我?我不要你抬,你把担架给我放下!”

上官雄脸色凝重,一声不吭,不管我怎么说,他只是默默地抬着我。

他越是不说话,我心里就越窝火。

我在担架上坐了起来,伸出双手抓住了他的肩膀,狠劲地摇晃着:“你给老子停下来,老子自己走,不要你们抬!”

他们站住了,上官雄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一如阴霾的天空。

这时,张宗福走了过来。他瞪着眼睛对我说:“麻子,你怎么能够这样!我让你留下,你偏要走,现在又瞎闹,你知道吗,我们后面的追兵正死死地咬着我们呢!我们不能因为你一个人拖垮了整个部队!你要走就老实的让他们抬着你,否则你就留下来!”

我朝张宗福吼道:“我什么时候让你们抬我了,是你们逼着我躺在担架上的!让老子下来,我走得不会比你们慢!”

张宗福也怒了:“不知好歹的东西!把这头犟牛给我放下来,让他自己走!咱们不伺候他了,给脸不要脸!”

我跳下了担架,把插在上官雄背后的鬼头刀抽出来,插在了自己背后的腰带上:“老子自己的刀自己背,老子不会拖累你们的,走!”

我发狂地在泥泞中往前狂奔,路滑,我走得太猛,摔了一跤,我咬着牙继续狂奔,一直冲到队伍的最前面。我忍受着摩擦引起的剧痛,心想,这点痛算什么,我不能就这样被人看扁了!

如果我乖乖地听张宗福的话,躺在担架上让他们抬着我行军,或者我的命根子不会发炎。走了两天之后,我浑身发冷,终于支持不住,摔倒在地上,像只瘟鸡般爬不起来了。他们重新把我放在了担架上,继续前进。我以为他们会扔下我的,可他们没有。张宗福说:“只要李麻子还有一口气,就要抬着他走!”

那个晚上,我们宿营在一个小村庄里。

在那个老乡家里,上官雄让老乡给我烧了一盆炭火放在我地铺前面,我的烧没有退,浑身冷得发抖,军医那里也没有退烧药,上官雄用一块湿毛巾捂在我的额头上,怕我烧坏了脑子。那个老乡是个老头,孤身一人,他说他儿子也参加红军了,现在不知道在那里。他看我这个样子,就连夜上山给我采了草药,熬给我喝了,还用仅仅剩下的一点盐巴,放在开水里,给我洗溃烂的下身。到了下半夜,我的少竟然神奇地退了。我想和躺在旁边的上官雄说话,看他睡得那么香,那么沉,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下身的炎症还在,如果不尽快让它结痂愈合,不要说继续行军打仗了,也许真的会要了我的命。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盆炭火上。

我想到了在长岭镇当铁匠的时光,那烧得通红的铁块给了我某种启发。我想到了一个主意,这个主意令我兴奋。我把火盆旁边夹木炭用的铁嵌放进了火盆里,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铁嵌渐渐地被炭火烧红,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也变得血红。

我豁出去了。

古有关公刮骨疗伤,我怎么不可以用烧红的铁嵌去烫自己命根子上的创面,让它在最短时间里结痂,而且也起到了消毒的作用。

我脱下了裤子,把缠住我命根子的脏污的纱布一圈一圈地绕开。

我的那半截命根子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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