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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悌摩西家里一个下午(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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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对自己有这样一个聪明的女儿相当喜欢,而且时常跟人提起她替自己赚了不少零用钱,可是听见这只提琴长曲大不高兴。

“这样糟糕的东西!”他称这只曲子。原来佛兰茜向尤菲米雅借了小佛拉几阿莱第来,在王子园的客厅中演奏了一次。

事实上,罗杰的话是对的。是糟糕,但是——气人的是,这种东西还卖不出去。凡是福尔赛之流都懂得,糟糕的东西只要卖得出去就一点不糟糕——谈不上是糟糕。

然而,尽管这些人头脑清楚,要看卖多少价钱来定一件艺术品的价值,福尔赛家有些人却不禁替佛兰茜惋惜,觉得她写的都不是古典音乐;比如说,海丝特姑太就是一个,她一直都是喜欢音乐的。她而且觉得佛兰茜写的诗也不行;不过,诚如海丝特姑太说的,近来简直看不见有人写诗了;所有的诗都只是些“轻松的小调”没有人能够写出象失乐园或者却尔德-哈洛尔德1之类的东西;这两首诗随便哪一首都使你感觉到真正是在读诗。不过,佛兰茜有点事情做做也是好的;别的女孩子花钱买这个买那个,她却在赚钱!所以海丝特姑太和裘丽姑太一直都欢喜听她谈最近自己作的曲子的价钱又被她抬高了。

这时候她们正在听她谈,斯悦辛也在听,不过他坐着假装没有在听,因为这些年轻人讲话讲得非常之快,而且咕噜咕噜地,他简直听不出谈些什么!

“我真不懂得,”史木尔太太说“你怎么做得出来。我永远没有这样老脸厚皮!”

佛兰西淡然一笑“我宁可跟一个男子打交道,不跟一个女人。女人都太精明!”

“亲爱的,”史木尔太太叫出来“我敢说我们并不精明啊。”

尤菲米雅又那样不出声地狂笑起来,最后发出那种尖叫;她象被人扼着脖子说道:“噢,你总有一天笑死我的,二姑。”

斯悦辛看不出有什么好笑;他最不喜欢在自己看不出好笑的时候人家要笑。老实说,他根本就不喜欢尤菲米雅,每逢提到她时,总是说“尼古拉的女儿,她叫什么名字——那个白脸?”他险些儿做了她的教父——说实在话,如果不是因为他坚决反对她那个外国气的名字,他已经做成了。他就恨做人家的教父。有这些原因,所以斯悦辛装出正经样子向佛兰茜说:“天气很好——呃——在这种时候。”可是他过去不肯做她教父的事情尤菲米雅肚子里完全清楚,所以转向海丝特姑太,并开始告诉她,自己在教会百货公司撞见伊琳——索米斯的妻子——的经过。“那么索米斯跟她在一起吗?”海丝特姑太问,原来史木尔太太还没有机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索米斯跟她在一起?当然没有!”“可是难道她单独在外面跑吗?”

“哦,不是的;有波辛尼先生跟她在一起呢。她的衣服穿得真漂亮啊。”

可是斯悦辛一听见提到伊琳的名字,就恶狠狠望着尤菲米雅;的确,尤菲米雅不管她不穿衣服时怎么样,穿起衣服来可从不好看,所以他说:“穿得象个贵妇,我敢说。看见她真叫人开心。”

这时候有人通报詹姆士跟他的两个女儿来了。达尔第酒瘾上来,推说跟牙医生约好了,叫他们在马波门把他放下来,雇了一部马车,这时候已经坐在毕卡第里大街自己俱乐部的窗口了。他告诉他那些好友,说他妻子要带他去拜会亲友。这不是他干的——不大象。呵呵!

他招呼侍役过来,叫他到外面穿堂里看看四点三十分一次赛马是哪匹马赢的。他累得不能动了,他说,这也是实情;整个下午跟他妻子坐着马车到处去“参观”后来他坚决不干了。生活不能听人家支配。

这时候,他正向那面拱窗望出去——他最喜欢这个座位,因为过路的人从这里全可以望见——不幸,也许可以说是幸而——被他瞧见索米斯从靠绿公园的那一边东张西望地穿过来,显然打算上俱乐部来,因为他也是伊昔姆俱乐部的会员。

达尔第跳了起来;他一把抓起酒杯,嘴里叽咕了一句关于四点三十分赛马的话,就匆匆溜进打牌室去了;这间屋子索米斯是从不进来的,在这间打牌室里,孤独地一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下面,他支配自己的生活到七点半钟;算来索米斯这时候准已经走了。

要不得!只要他觉得心痒难熬,想到拱窗那边去找人拉呱的时候,他就这样再三告诉自己;他的经济是这样窘“老头子”(詹姆士)自从那次煤油股票出事之后——其实不能怪他——又是那样不好说话,这时候随随便便跟维妮佛梨德吵起来,是绝对要不得的。

要是索米斯看见他在俱乐部里,他没有去看牙医生的事就准会传到她耳朵里。没有一个人家事情会传得这样快的。他不自在地坐在那些绿呢牌桌之间,一副榄黄脸上眉头皱着,跷着穿格子呢裤子的腿,漆皮鞋在昏暗中闪耀着,坐在那里啃指头,盘算要是那匹色鬼赢不了兰卡州银杯赛的话,这笔钱又向哪儿去找。

他的心思抑郁地想到那些福尔赛家的人。这班人真是少见!一点油水都榨不到他们的——即使榨到,也是极端困难的事;这么多的人里面没有一个说得上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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