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2 / 4)
太太听见,暗想络娴和翠华惯来不和睦,要打人必定是她的主意,别的倒未见得是她的本事,她娇生惯养的小姐,哪里会算那些分文账?多半还是玉漏的功劳。
不过冷眼看玉漏,她只在一旁不争不抢,都说是二奶奶的主意。这一点比她年轻时候强,她年轻时正是急着逞强出头才得罪了妯娌。因此益发看玉漏是个精明能干的丫头。
这日便催玉漏回去打听她爹娘的主意,“你年纪也不小了,去问过他们,他们要是心里没主张,我就好来替你主张了,免得拖来拖去耽搁了你。”
这两日玉漏并络娴时常要过去厨房瞧瞧看看,今日由厨房回来,一并还提了几样小菜回来。玉漏一面在桌上摆饭,一面答应,“明日我就家去问问。”摆好碗碟,忙上来搀在老太太左边,“今日的午饭清淡些,不知老太太吃不吃得惯。”
老太太瞅她一眼,又扭头和毓秀笑,“这倒好,也不必再日
日来屋里问着想什么吃了。见天吃饭,要问我连我也不知想什么吃,有什么吃什么,倒便宜。真有个什么想吃的时候,再叫他们另添,又省了开销,也免得我们吃饭的人为难。”
毓秀笑道:“这还为难?多少人家一脑袋想吃的吃不起,到咱们家,反倒拣不出想个什么吃。”
“什么都常吃着,也就不会偏想什么吃了。人家是为吃不起发愁,咱们家倒好,为吃的东西多发愁。”
“这是您老人家的大福!”
说笑着走到桌上来,一看案上摆的,里头有的菜毓秀并不认得,老太太倒认了出来,“这是榆钱煮的稀饭,这是薤白拌豆腐?”又见一瓯黄黄的薄软的饼,搛起来咬了一小口,抬头睇玉漏,“这是玉米面摊的甜饼。”
玉漏福身道:“是我做的,早上到厨房去,见送菜蔬的一并挑着这些野菜来,我看新鲜,想着老太太这几日胃口不大好,又不常吃,就要下了。给老太太做两口野意吃,换个胃口,老太太要是不喜欢,厨房里预备着老太太的饭,我叫他们提那些来。”
老太太笑着摇摇箸儿,“难得吃上一回,换它做什么?”
别的没说,静静地吃起来。毓秀在旁暗瞅玉漏一眼,想着老太太出身寒微,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常吃这些,嫁到池家来听说也吃过几回,招得大家笑话,从此再不吃了。渐渐大家都当她是吃惯了山珍海味,哪还想吃从前那些没趣的东西,没想到玉漏倒摸准了她的性情脾胃,私自做了来。
玉漏察觉那目光,也瞅她一眼,向她笑笑。扭头又低下眉眼和老太太说:“我的手艺不好,就怕盐搁得重了?”
盐也是特地下得重了点,老人上了年纪,舌头就不大灵了,淡了尝不出味。不过府里头大多都是富贵出身的主子,一向吃饭都讲究个温和清淡,油盐重了人家要笑。老太太最怕人笑,就是淡了也不说。
不怪老太太心里喜欢,笑道:“我吃着倒正好。”
一顿饭吃下来,比素日吃得多些,玉漏心里盘算,果然要面子的人许多事口里是一样,心里想的又是一样,真要顺着她嘴里说的去办,不见得能讨她高兴,偶尔唱个反调,倒能得她欢心。
不过人心易变,尤其是老太太,终归靠不住,还是一切不能擅改的关系更牢靠。
思及此,次日玉漏归家,便将她这一年的打算向她爹和盘托出,好和他爹商议。做戏要做全,不能给池镜看出什么马脚。
连秀才听了半日,如听天方夜谭,脸色连变了几番,越听越是胆战心惊,一双眼睛慢慢越睁越大,由从容冷静渐渐转为大受惊吓,不禁在椅上坐直了身。
玉漏将她到底为何从唐家出来,又到底为何去了池家那一番盘算全都说了出来,当然滤掉了她和池镜许多相识相交的枝节,连已有肌肤之亲的话也没好提起。自己在说自己的事,脸上却似讲故事一样的闲适淡然。
讲到最尾,她回身立在案前笑笑,“爹从小就教导我们,眼光要放得长远,我这一年的苦心经营,也只有爹能懂得,要是说给娘听,她只怕吓也要吓死了,乱嚷乱喊起来,非但我和她说不清,她也未必肯让我去冒这个险。回头还请爹同娘讲清楚,这几日不管谁来问,都要说我同隔壁王西坡定了亲。”
连秀才坐在那椅上认真端详她好几回,越瞧她越不像自己的女儿了,说起儿女私情竟然如谈公事一般不见心绪浮动,也未见半点难堪,他简直觉得陌生。再则当爹的问起儿女的私情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没好细问,何况男女间的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
旋即又想到池家的家境,连那点心头的不自在也能强压下去,点了点头,“这事我和你娘再商议商议。”
晚间秋五太太便急急地寻上楼来,踏得那楼梯咚咚咚打鼓一般。见玉漏在铺上睡着,她一把将她拽起来,自坐到妆台前,将案上的油灯向二人中间挪了挪,“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先回家和我们商量?我说好好的你怎么不在唐家了,原来你是打着这个主意,想借凤家的关系攀到那池家去!你这丫头,眼界倒比你爹还高哩!”
玉漏掣了掣衣襟,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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