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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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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冒出白色的浓烟。霎时间幽灵一般寂静。一分钟。两分钟。这时拉克洛斯的对讲机里传出来另一个声音:

“他投降了,探长。”

鲁瑟尔的声音:“小心。别给我打死他。我还需要他。他要是开枪,你们也开枪,但别打死他。”

“明白,头儿。”十五秒静谧。“他打开门了。”十秒静谧。“他出来了,双手抱头。我们逮住他了,头儿。我们捉住他了!”

“走,您跟我来。”拉克洛斯说。他在我前头跑出去,横穿铁轨,跑向皮尔-塞马德街。我绊在一根枕木上,跌倒了,手划破了,血淋淋的。我跳起身,落后老大一截地跟在拉克洛斯身后跑。我们好不容易挤过围观的密集的人群。我的脚这回一点不痛,这让我感到像是个奇迹。封锁的警察们放我们过去。当我们跑向房门口时,我看到了鲁瑟尔,他从另一个方向来。他冲我点头,怀抱一支冲锋枪。三个警察从大门口走出来,手端武器。后面走出来一个男人,穿着裤子,衬衫罩在裤子外面,双手背剪在身后。他脸色憔悴,肤色很深,小胡子,黑头发,举止非常疯狂。两名警察不是领着他,而是拖着他。

“让我活命!让我活命!你们这些狗,别害死我!”阿尔戈叫道,像瞎子似的跌跌撞撞。他眼睛通红,眼泪簌簌地淌出来。他一边喊一边咳嗽,呛得透不过气来。他一定是中了催泪弹。拖着他的那些人将他推进一辆警车。鲁瑟尔大步跑向他们,在阿尔戈后面跳进了那辆车,警笛长嚎。司机鲁莽地发动了车子。人们吓坏了,跳回去,让开了路。

“那边是我的车。”拉克洛斯说。

我继续跟在他身后跑,气喘吁吁,全身淌汗。今天热得要命。

59

两个小时之后。

我们在中心分局的一间审讯室里,鲁瑟尔、拉克洛斯、两名警官、我和阿尔戈。阿尔戈坐在房间中央的一张椅子上。我们其他人都围着他站着。一位医生给这个阿尔及利亚人注射了一针镇定剂,为他的眼睛和他的喉咙注射了一点药。然后,他们让此人在一间囚室里躺了一小时,直到医生说,阿尔戈可以受审了。在这期间我试着跟住在“卡尔顿”酒店的克斯勒联系,可是他不在酒店,也没留下消息到哪里能找到他。我让转告他跟中心分局联系。

鲁瑟尔、拉克洛斯和那两位警官一起审讯。问题向阿尔戈接二连三提出,他没有时间好好地喘口气。他仍然穿着裤子和衬衫,光着脚,他的脸上肌肉颤动。刚才,他用他的口音很重的法语又讲了一遍他已经说了十几遍的话:“我不相信今天来找我的那些人是警察,所以我开了枪。”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被随便什么人开枪打死。”

“被谁?”

“被那些人!”

“谁是‘那些人’?”

我注意到,阿尔戈已经在全身颤抖。同时,他跟我们大家一样也在淌汗。一只大电风扇转动不停。室内空气恶浊。阿尔戈不回答。他发炎的眼睛里又流出泪水来。

“回答,你这混蛋!”鲁瑟尔吼道。

“我我不能”阿尔戈低声抽泣道。我这期间已经了解到,他名叫尤瑟夫。尤瑟夫-阿尔戈,三十五岁,仓库管理员,未婚。

“你不想说!”

“不是,不是,不是!我不能讲!”

对话进行得像车站内哒哒的冲锋枪扫射一样迅速。他们不给阿尔戈时间。他们不懂同情。他开枪打得他们的一位战友生命垂危。

“你为什么不能讲?”拉克洛斯吼道。

“害怕害怕我要是讲了,他们会杀死我。他们肯定会杀死我自从游艇爆炸之后,后来,尤其是那个美国人被害之后,我睡不着觉,吃不好饭,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他们对我讲,他提到了博卡的一个阿尔及利亚人,一切都是从他开始的。”

“谁告诉你的?”

“记不得了。一家快餐店的什么人。”

“说谎!”

“我没说谎!我真的记不得了”

“你肯定知道!”

“多天来我一直生活在死亡的恐惧之中我知道他们会来干掉我他们必须干掉我他们必须这么做,那些猪因此我神经失常”

“他们为什么必须?”拉克洛斯问。他抓住阿尔戈的下巴,逼视着他的脸。“为什么,尤瑟夫?为什么他们得干掉你?混蛋,回答”

“因为他们怕我乱说。我不会乱说的,肯定不会。可现在”

“现在你得讲,哪怕这是你做的最后一件事。”鲁瑟尔说“不管怎样,你反正是完了。如果你打中腹部的那个人死掉,你就只能祈祷了,而祈祷也帮不了你。那就轮到你倒霉了!”

“可我没想我根本不知道他不能死!”尤瑟夫-阿尔戈绝望地喊道“我没想这样!”

“没想!可是你干了。”

“我要是什么也不讲,那个腹部中弹者会让我受到最重的惩罚。”阿尔戈说,声音突然变得轻细镇静“我要是讲了什么,他们就会干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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