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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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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皇上和国师君臣情深,主明臣敬,他怎么看着不像啊。更可怕的是,陛下竟然亲手为国师作羹汤,而国师竟然将皇上拒之门外!

这要是别人,得是砍脑袋的大不敬之罪了吧?

就算国师是皇帝的老师,皇上尊敬他,他也不能仗着这个身份就如此放肆啊?恃宠而骄,古往今来,这种权臣无不下场惨淡。

瞧,陛下脸色不虞了!这下国师可要遭殃了!

皇上走得很快,似乎真生气了,在胡乱走着,脚下生风,绕过七弯八拐的长廊,却忽然止住了脚步,差点儿没让他撞上。

太监连忙稳住手上的东西,顺着皇上的视线望去。

雨后空气清新,荷叶上点滴露珠折射出晴光。行宫的荷花池是引了温水来浇灌润养的,哪怕时至深秋,也依然荷心万点,莲花千绽。

露天的回廊上,一个人正站在玉石阶梯上,一身月色宽袖交领长袍,竹纹镶边,淡雅至极,也清高至极。

池里珍贵的鲤鱼成千上万条,在欢快地游动,颜色百种,却怎么也融化不了湖上人的冷绝。

皇上动了动,似乎想往那边走,却又止住了,只呆呆看着,好像怕打扰了这份宁静。

倒是国师察觉到了,停下手中喂食的动作,回过头来,看向这边。

他目光冷淡,却仿佛世上最有力量的冰雪,能一瞬间夺去了人的心神。

太监冷不防看到国师没带面纱的样子,手上的盘子都快端不稳了。

所幸皇上没有发觉,只和他一样,甚至更甚,失魂落魄地盯着国师,一刻也不舍得移开,喃喃道:楚棠

国师仿佛没听见,淡淡地收回眼神,转身继续去看他的鱼儿了,好似从没看到皇上一样。

太监心里替他捏了一把汗。

谁知皇上却完全不在意,一点儿动怒的迹象也没有,眼神反而更深切了。

像是终于忍不住了,郁恪愣愣地往前走了一步,没看清台阶,差点摔倒,他拒绝了太监的搀扶,稳住身形,深吸口气,往那边走去。

楚棠在喂鱼。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他完全置若罔闻,随手撒了一把最后的鱼食,鲤鱼争先恐后地冒了泡去抢。

郁恪觉得他就是那些鱼儿,见到了楚棠就像饿鬼见到了香喷喷的美食,恨不得将他牢牢霸占住,不让别的鱼儿瞧见、触碰到、抢夺去。

楚棠回身,月色衣角翻飞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参见陛下。

他要跪下,郁恪手忙脚乱地拉他起来:国师、国师不必向我行礼。

楚棠看向他身后。

郁恪意识到有外人在,转过头,接过托盘,道:退下。

是。太监弯腰退下。

郁恪回过头来,冷霜退尽,眼中满是喜悦的光:楚棠,原来你在这儿。

陛下来这里做什么?楚棠淡道,嗓音泠泠的,像玉石相击的清脆声。

郁恪像个小孩子一样,要不是手里拿着托盘,他仿佛就手舞足蹈起来了,欢喜道:我胡乱走的原来你真的不在长杨宫,我以为你骗我,以为你只是不想见我才找借口的。

一处池塘,清平明镜照檐楹,池中鲤鱼摆着尾巴,在方才食物投下的地方徘徊,慢慢地,发现没有食物了,它们大多数都潜入水底或游到另一处了,只有一条,执拗地守在原地。

楚棠瞥了一眼,提了下衣袍,走上回廊,道:臣不需要骗陛下。

对、对,国师一言九鼎,自然从不骗我。郁恪连连道。

他有些贪婪地看着楚棠。

自那晚起,他已经好几天没见过楚棠了。他好想楚棠啊,明明就隔着那扇门,他却不敢擅自踏进去见他,几天的想念比这里的池水还要多。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在那晚和楚棠摊牌的,冲动、毫无准备、让人厌恶。他还想着,如果楚棠消消气了,愿意让他见他了,那他也会先藏好自己的心思,等楚棠不介意了他才表露出来。

郁恪收敛了下情绪,道:哥哥在赏鱼吗?我也好久没赏过了。

嗯,楚棠点头,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道,陛下既有事,臣就不打扰了。

郁恪赶紧道:无事!无事的!我、我只是来找你对了,我做了两品甜汤,哥哥要不要尝尝?

谢陛下的美意,楚棠淡淡一笑,道,只是臣无福享受,先告退了。

他转身要走,郁恪一把拉住他的手。

楚棠回头,郁恪微微红着眼眶,哀求道:就喝一口,你尝一下,尝了我就立刻离开,好不好?

他一手扶着托盘,小心着不让它掉下,一手握着楚棠,手指微微颤抖。

楚棠似乎还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挨了下他的手,像雪一样。

他低头一看,是那串绯红色的佛珠。

哥哥,好不好?郁恪小声道,你好久没和我说过话了。

一厢情愿

楚棠淡声道:臣还有事。

这就是不肯原谅他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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