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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难为 第3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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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啊。”

此言一出,屋中静了一瞬,只有迟迟窝在李清漪的怀中,呀呀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李清漪的声音放得极低极轻,似是不敢惊起屋中被阳光照得好似金粉般的尘埃:“人年轻的时候,总有许多雄心壮志,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顾;可是越老,怕的东西就越多,再没有年轻时候那种一往无前的冲劲以及‘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的想法。陛下修道,道心虔诚,可修了这么多年,心里未尝不明白‘人总有一死’的道理。最要紧的是,陛下幼年登基,虽英察果决、至圣至明,但也有许多任性之事。年轻时不管不顾,老了却又怕那身后之名……”

“史笔如刀,史书更是字字含血——这史书虽是握在史官手上,可史笔却是握在历任皇帝手上。成祖当年以清君侧之名而夺亲侄皇位,以下犯上,以臣弑君,狼子野心,谁人不知?可继皇位的却是成祖子孙,故而史书上成祖功大于过,甚至以‘祖’称之,与太祖相提并论。陛下修道却依旧还是个人,他也盼着自己这一脉能如成祖一脉般,父传子、子传孙,永享江山。所以,陛下才会为‘迟迟’这个刚刚出生的孙子而这般欢喜。”

裕王已经明白过来,低声接口道:“也正因如此,父皇他也想要好好把江山传下来。严嵩与他君臣多年,情谊深厚,他不想动。可严世蕃胆大包天、屡屡生事,父皇怕是忍耐许久。所以,这一次,父皇心里是打算让严世蕃回江西守孝,既是打发了严世蕃保全严家,也是为后来人搬开几块挡路的石头。”

李清漪点点头:“陛下越是不想要严世蕃留下,我们就越要留他下来。这样一来,严家自以为圣眷仍在,洋洋得意,很快就会耗光陛下的旧情和耐心。”她咬着牙,目如刀剑,几乎可以刺破皮肤划出血痕,一字一句的道,“当今天下,能杀严家父子的唯有陛下。所以,我们必要叫陛下对严家父子生出杀心。”

“杀心”二字极是肃杀,一言既出,满室皆是冷寂。

怀中的孩子似也受了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李清漪被吓了一跳,再顾不得其他,匆匆低了头,手忙脚乱的哄起孩子。

这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便不好伺候,生的时候折腾了一夜,等出生后又更会折腾人了。他一哭起来就是个天翻地覆的架势,除了李清漪和裕王,谁哄都不行。

李清漪面上神色柔和,抱着他又摇又亲,好不容易才把他给哄得乖些了。

裕王瞧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心中不觉好笑,更有几分甜蜜和温馨——这才是一家人的模样呢。

不过裕王现下也有事要做,赶着出门,只得开口交代了一句:“我这去西苑替严家父子求情,顺便找蓝道行说几句——要让父皇对严家父子生出杀心,必要他帮一把才是。”

李清漪忙着哄迟迟,只略点了点头,随口嘱咐一句:“早些回来,我和迟迟等你一起用晚膳。”

裕王已是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她抱着迟迟那温柔的模样,忍不住又回头走了几步,在床边弯下腰,轻轻的吻了吻李清漪光洁白皙的额头,语声又低又柔,如同沾了水的杨柳条:

“嗯,等我回来。”

大厦将倾(二)

皇帝这般轻松的就下旨夺情,让严世蕃留京,严家的人都只当圣眷犹在,越发嚣张起来了。

唯一能与严家相抗衡的徐阶一党和裕王府等人,皆是沉默以对。徐阶照常去内阁上班,时不时的装小弟给严阁老让座端茶;裕王府则是闭了门,要么去西苑陪皇帝念经要么就是天天围着刚出生的小皇孙忙活。

严家自以为他们是怕了自己,李清漪却很清楚:徐阶和自己一样,都在等最好的时机。只等一击毙命。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等小皇孙满了周岁,皇帝大喜,不仅封了世子还亲自赐了名字“朱翊钧”。

这皇室取名也有个讲究,太祖脾气大,什么都喜欢管,恨不得连几点睡、几点起都定下来,开始的时候就给几个儿子和侄孙定了辈分表,依次往下轮。因为成祖后来篡了皇位,他们这一脉也是就是依着当初太祖赐燕王(成祖)的辈分表来的:高瞻祁见佑,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简靖迪先猷。

再有,这后一个字还需遵循“火、土、金、水、木”的排序。成祖以后的皇帝分别是:朱高炽,朱瞻基,朱祁镇,朱见深,朱佑樘、朱厚照……因为当今皇帝与正德皇帝同辈,故而也是从火,乃是朱厚熜。轮到小皇孙,那便是金字。李清漪原本还真怕穷疯了的皇帝忽然发神经给自己儿子取了个朱厚鑫、朱翊银什么的……

好在,还不坏。倒是叫李清漪悄悄松了口气。

说来,寻常人家,养了孙子,做爷爷的大约也要服老了,可皇帝却不一样——他虽见着年华渐去,知道自己渐渐老去,可内心深处却又深深惶恐。所以,他在西苑找了个美人,想要在女人身上找到自己的青春雄风。

这位美人姓尚,据说皇帝某日诵经敲磬时一不小心敲错了,余者皆是俯首不敢应声,唯有尚氏娇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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