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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他的温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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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顾怀之第一次听见有那么一个人对她说,关于两人之间相处的方式、关係的分合、紧密的程度,关于两人之间所有的一切,都由她自己决定。

做任何决定的时候,她不需要顾虑他的情绪、他的想法、他的心情、他的立场。

「你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不需要问我能不能、行不行、好不好,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尽力满足你。」

任何有关他的一切,她都不需要在做决定时纳入考量。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就是你自己。」

这也是她第一次听见周奐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第一次得到能随心所欲的许可,更是她第一次在男人如西塞长城外漫天荒凉的萧瑟里,听出了除了温度之外,用以计算一个人有多温柔的单位。

对周奐而言,一句话的长度,就是度量温柔的标准。

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中还是那片沉暗的夜色,夜色尽处有着几点碎光,彷彿凉州关外的旧时月色,从此流放边塞的离人有了归乡。

当他们之间不是赤裸激情的时候,他眼里始终是一片苍凉,可是这一刻,她却不再像初见时因为惧于霜冻而本能走避,反而有了想探究那片苍凉成因的渴望。

她想看清他眼里那场遥无终期的大雪,想投身风暴的中心去感受他世界的寒凛,想替他拨开眼底那沉厚的积雪,让他看看冰雪消融之后,天边晴光带给大地的温暖。

周奐带给了她平生从未有过的温柔,而她也想报以他世界里不曾出现过的温暖。

周奐最后留下来和她一起吃早餐。

顾怀之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他买来的烧饼和热豆浆,至于她原先匆匆买来的可颂和刚才泡的咖啡,则成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今日的早餐。

法学院配给每位教授的研究室虽然不大,但稍加陈设安排,还能有不错的办公环境。由于时常会有指导学生来研究室里找她讨论问题,顾怀之在里头摆了两张小沙发和一张玻璃圆桌,以便与人会谈时有个舒适的空间。

然而,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连坐在沙发上吃早餐的时候都还挺直着腰桿。

仔细回想,周奐每一次牵着她走的时候,背影也是这般,每个步伐都踏得沉静温雅,像极了从小接受完整贵族礼仪教育的绅士,无论何时何地,永远从容,一丝不苟。

甚至连欢爱之际,无论下身如何纠缠,他依然是那个模样。

他就像是寒冰与烈火的结合,看似矛盾互斥,却建构出能共存的乖张平衡。

一身翩然文雅,却在暗夜的霓虹里以调酒为业,一身寒霜凛然,却能出口煽情露骨的催情耳语,眼底分明是一片漫天飞雪,却用一双温暖的手,带她走入了半是天堂半是地狱的秘界。

他分明是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却愿意用着他独有的方式待她温柔。

她也想对他好一些。

「周奐,你昨晚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

听闻,男人稍稍抬眸,左手执着黑色陶杯恰巧凑在唇边,镜片下的眸眼尾微扬,光是看这一眼,都格外勾人心弦。

他就是个妖。

顾怀之被看得耳热,微微别开了眼。

周奐抿了口咖啡,初嚐的醇厚与苦涩蔓延,心中没有任何评语,「和平时差不多。」

thanato的营业时间到凌晨三点,收店打烊大约要花上四十分鐘的时间,返家的路程加上盥洗的时间约莫二十分鐘左右,也就是说,他每日就寝的时间都晚于凌晨四点。

通常他上午都会去学校里听课。

有课的时候,他会在六点半起床,先至学校的运动场晨跑三十分鐘,接着再去健身房进行半个小时的重量训练,结束后返家沐浴更衣,然后再去巷口的便利商店买早餐,在八点半左右进教室,因为提早半小时就能成功抢占后门角落最不显眼的位置。

从二十一岁至今九年多的时间,他每天都不会睡超过三个小时。

过去的他,为了生存、为了下一餐的着落,是没有时间休息的。而现在的他,为了填补过去为了生存而错过的那些平凡,根本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休息上头。

这个社会从不给他这种出身晦暗的人任何一丁点喘息的机会。

像他这样的人,只要活着,就没有资格休息。

男人的答案显然出乎她意料,顾怀之一怔,连忙追问:「你昨晚不是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吗?」就这点时间,怎么会和平时一样?

就是她为了研究计画或论文研讨而极度忙碌的时期,即使挑灯夜战,每天也还是至少要让自己睡上四、五个小时的时间,否则身体根本负荷不了一整日的活动。

在她的认知里,周奐这样的睡眠时间不该是一种习惯。

「嗯。」男人低应,垂眸看了一眼錶,已经八点半了。「你忙,我先去教室。」

慢半拍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顾怀之连忙起身,「等一下!」

男人回头看她。

「你??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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