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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曲终人不散,坐看云起时(全文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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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老实话,我也不晓得最后咱几个是怎么离开那片雪原的。只记得天气太冷,谢泊生「对不起」一说完,我眼前就像电影溶出画面般暗去,再醒来时就已经在魏禾汶的车上了。

谢泊生说是他拜託住在雪原里的游魂把我们送回来的,因为游魂相貌可怕,常人不能直视,只得让我们先睡一会。

改变铁轨行进方向的人是张陆泽,恐怕连胡小刀也不知情,他说不定真的想一口气杀了他们两个。为什么张陆泽要杀胡小刀?谢泊生不知道,也许是他们之间出了什么矛盾,也许是张陆泽觉得胡小刀这人已经没有用处了。当初收留胡小刀的人是张陆泽,现在想至他于死地的人,也是张陆泽。

谢泊生说他从以前就之道张陆泽心怀不轨,曾经就干过用令牌冒充鬼差的事儿,他把胡子越背包里的令牌拿走,就是去逼问张陆泽了。他也知道硬碰硬没好处,低声下气地表示会听张陆泽的命令,请他拜託胡小刀,把胡子越的魂带来。

「原本我想,胡先生的命保住了,把你们两个送回台湾之后,自己处理剩下的事……」谢泊生愧咎地笑了笑:「可惜最后没能逮着他……还是不晓得尸体究竟被运往哪里。不是故意骗你们的,毕竟你们还年轻,不想让你们危险。能够和平解决,是再好不过的了……」

我们回到旅馆,由谢泊生把胡子越的魂回归身体,仪式的过程有点冗长,再此就暂不赘述。三魂归位后胡子越就一睡不起,期间不停地说梦话,似乎很痛苦,谢泊生让我别叫他,说这就像移植器官之后短暂的副作用一样,马上就会好了。

幸好,这个「手术」进行得很成功,几天后胡子越便醒了,身体没有异常。胡子越说换言之就是他这条贱命,总算得以延续下去了。他坚持要付钱给谢泊生,却被一口拒绝,他说我谢当家不是为了钱才帮你的,纯粹是为了一个义字。

谢泊生和魏禾汶送我们到顺泰码头,我问他们接下来要怎么办,谢泊生说他想跟魏禾汶联手扫黑,虽然被这么一闹腾,胡小刀死了,张陆泽也跟着失踪,估计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有活动。不过只要器官交易、魂魄移植这些项目依然有利可图,这些蛰伏在黑暗中的人们绝对会再次出现。

到时候有新的进展,我会通知你们的,希望你们能协助。谢泊生说着伸出手,胡子越坚定地回握。

那是一个寒冷的颳着风的夜晚,我们在林二马的船上,听着录音带里的民谣,唯一的照明,是船头灯笼的火光。趁还没有进到阴阳交界处,我拉开帆布,看见了被月光折射的璀璨的海平面。

放在船头的老式收音机播放着许巍的《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歌手沙哑绵长的嗓音回盪在耳边,不时被海风掩盖,显得语焉不详。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你赤手空拳来到人世间。

为找到那片海不顾一切。

我们各开了一罐酒,如同过去无数个失眠的夜晚一样乾杯。

到台湾时已是深夜,我累得不行,跟胡子越话别后直接回家。我毫不意外地被老俩口逼问了许多细节,我特别汗顏,当初藉口随便编,现在临时也生不出什么卵蛋,只好装蒜到底,把自己锁在房间。

我窝在被子里,想打电话给黑无常报平安,他一听见是我便大喊,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们到时来找我,想吃啥我请客!然后便听得背景一阵叫好,我在那些声音中听见了段长青、彩霞、梁老闆,甚至还有白无常……黑无常怒道不是在跟你们说话!你们这帮人怎么一个个都爱贪小便宜?

黑无常跟我说明,他和白无常现在因为没地方去,就在古董街赖着不走了,替一个叫马军爷的大老顾店。那个马军爷跟黑无常的交情挺好,把店丢给他俩之后就不见踪影,他说马军爷是个土夫子,肯定是去找哪儿有墓可盗了。

我试探性地问,反正你们暂时卸下鬼差的身分,按理说我和胡子越是不是也可以不必再替你俩工作了?黑无常哈哈大笑,说我是跟他俩签约,不是跟地府签约,所以上司、下属的关係不会改变。我反驳道你们现在又不捉鬼,我也不能帮你什么,黑无常哈哈大笑,说总有一天会需要我的,我不寒而慄,赶紧掛了电话。

第二通电话我打给了申哥,本来想跟他到个谢,谁知他却先开口,说胡子越在他那儿呢。我说胡子越不是回家了吗?敢情他没回去,直接往你那里跑了?申哥说对啊,他跑来我这喝酒,现在醉了在发酒疯……对了,你要不要过来把他领回去?反正他每年过年都去你那里……

说到这里,我听见胡子越在后面喊:「老子今年哪儿都不去……」

「关我什么事?你有车,你载他回去啦!」我顺势回话。

『你说的喔?』

「对啊!」

『真的喔?』

「废话!」

『好,掰啦。』

「……掰掰?」

我莫名其妙地掛了电话,想想暂时没啥重要的事,棉被一盖就直接睡了。

第二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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