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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序的崩塌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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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回到了这里。

哥哥上大学的时候,我的年纪大概在六七岁之间,我记不清,因为没有人给我过生日,往往是到了一年的结束,佣人们轮流请假回家,我在房间里数人头,从十个变成六个再变成三个,才发现一年又过去了。

一年里,哥哥很少回家,可一旦他回家,我就会非常开心,即便他并不经常跟我说话。

他不仅不常常跟我说话,有时候还会觉得我在他旁边碍事,就算我安静地坐着不发出一点儿声音,他都要把我赶出房间。

于是我想了一个办法。

我躲在他房间里的衣柜里,蜷成小小一团,在哥哥进入房间之前把自己藏好,他不发现我,就不会把我赶走,我就可以离哥哥近一点。

我把衣柜的门留出一条细细的缝隙,看着他的背影,他在椅子上摆弄电脑,有时是文字,有时是图片和视频,他看一会儿,起来跟人打电话,又聊一会儿,度过一个又一个寻常的周末。

我喜欢呆在这里。

后来在哥哥没有回来的日子,我也常常一个人坐在柜子里,睡觉或看书,更多时候就是发呆,我和我自己玩了一个游戏,想象自己是被困在堡垒高阁里的长发公主,要等,要等很久很久,要耐心,要把头发留长,才能等到哥哥来救我。

哥哥会来救我的。

于是我等啊等,等到一天又一天过去,一年又一年过去,后来终于从房间里出来,可以到别墅之外的地方活动,我才慢慢从那间狭小的衣柜里走了出来。

可我现在又回到了这里。

我回到了我的高阁,四周一片朦胧,没有哥哥的背影,没有家具,没有电脑,没有房间的摆设,空空如也。

混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半睡半醒之间,突然听到有人打开门,哥哥回来了。

他拖着行李箱滑过地板,声音很重,然后把自己投入沙发好像投入一颗鱼雷,突然把我吓了一跳,他转过头,看着柜子里的我,叫我:“陈济。”

我真的被他吓了一跳,感觉自己呼吸都停了,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他又叫我,“陈济。”

我眨了眨眼。

他的身影或清晰或含糊,隐隐约约的,声音也隔了一层雾,听不太真切,这一切都太像假的了,我不敢应。

哥哥怎么会叫我呢?

他永远、永远都看不到我呀。

所以我继续缩在柜子里,看着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柜子前,盯着我,说:“出来。”

我明白了。

他发现我在房间,所以想赶我走。

我动也不动。

如果按照以往,他早就上手来拉我,把我丢出房间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像每一次、每一次他做的那样,举起我,推我出门,把门关上,让我面对那扇紧闭的房门。但现在他只是站在柜子外面,着急地吼我,又叫了两声我的名字,我看着他,慢慢发现了一个秘密。

他进不来。

他进不来,所以他没办法把我扔出去,我可以永远呆在我的秘密基地,再也不用出去,于是我往后缩了缩,把自己藏在黑暗里,假装自己是一件衣服或者一件黑色的长裤。

他拍打柜门,冷冷地看着我。

“陈济,你给我出来。”

我不。

我躺回柜子里。

我们僵持着。

他开始对我好言相劝,说如果我出来,就每天按时回家,带我去我想去的地方玩,陪我吃饭陪我看书,甚至还会给我讲睡前故事。

我看着他,静静地看着他的脸,他的脸笼罩在迷雾里,我不知道他的表情。

他会以什么表情说出这样的话呢?

说出如致命毒药般让我飞蛾扑火的话,深知它对我的诱惑,他也嫌恶地皱眉,因为恶心、因为尴尬,为了赶我走,所以他连这些都要开始算计了吗?

我感觉到手脚冰凉。

他的声音也恍惚起来,隔着重重的水波,隔着绵邈的山路,很久很久才抵达我耳边。

我不想听。

我把自己锁了起来,重重地关上了柜门。

又是一段不知道多久的时间过去,我听到有人在敲门,不是外面的房门而是我前面的柜门,叩响间我听到了丛然哥哥的声音,他清澈温柔的声音好像清风吹拂我的手心,让我平静下来。

他说:“阿济,你还好吗?”

我想起和他最后的通话。

当时我满眼只有哥哥,握紧拳头,抽搐着坠入水里,因跌倒而离电话更近,所以听到了他的声音——他的声音惊恐而变形,状若癫狂,一遍一遍地叫我的名字。

他很担心我。

我知道的。

所以我悄悄把柜子打开了一条缝,看到了我的丛然哥哥。

但我也同时看到了陈淮,他阴森森地站在林丛然身后,蓄势待发,时刻准备着把我丢掉。

我吓得赶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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