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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随义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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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刑辩律师,能做到的最大成就之一就是完成一次无罪辩护。很多人几十年才有幸做到一个,还有很多人做了一辈子的刑事辩护,一个也做不到。

而曲衷,竟然在执业第二年就做到了。

如果说薛波那个案子是让她崭露头角,那么余温这个案子可以说是让她名声大噪。

从拿到那份不起诉决定书开始,已经接连有四五个案子主动找上门了。

其中有个强制猥亵的,案情是某中年男子半夜潜入h大女生宿舍,趁女学生熟睡对其上下其手。

曲衷大为震惊,心道这h大一直评不上双一流是有原因的。想当年她读研那会,那破食宿条件就堪比监狱,安保设施也是极为寒酸。不管严冬酷暑,阴晴雨晦,保安小哥都只能举着喇叭站在一个破亭子下面。那喇叭里一年到头就他妈一句话:“h大学子虽学法,上当受骗可不少。”

曲衷听这句话听了整整三年,耳朵都起茧了。

净整些没用的,她简直无力吐槽。

不过这些案子她是来者不拒,律师费那也是照单全收,这个月拿到的提成堪称有史以来之最。当然工作量也随之激增。以往六点多就能下班,现在每天都要在律所呆到九点多。

这天,其他同事都已经陆续离开,只有曲衷还在给一桩容留卖淫罪的犯罪嫌疑人写辩护词。正翻着阅卷笔录,桌上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

曲衷拿过来一看,屏幕上是一个许久未见的名字——徐新州。

那个在她当实习生期间,喊了她三个月“小孙”的律师,八大红圈之一环力的合伙人。

曲衷疑惑地接起来:“徐律师?”

徐新州:“是小曲吧?”他用唤实习生的习惯称呼现在的曲衷。

曲衷并不爱听,也不想多做寒暄,她直接问:“有什么事?”

“你现在还在观正执业?”

“嗯。”

“要不要考虑换个律所?”

他此番来电的意图已经昭然,多半是因为曲衷做的那个无罪辩护,让他看到了可利用的价值。

曲衷装听不懂:“换到哪个?”

徐新州笑一声:“我们团队现在正准备转型做专业的刑事辩护,希望更多有能力有想法的年轻人加入……”

有能力,有想法,他是在说她吗?

三年前,他可不是这么说她的。

三年前,临近毕业的曲衷,遇到了就业大环境最差的一年。网传h大的就业率只有20左右,曲衷看到这个数字就知道是造谣。因为哪来的20,根本连10都不到。

她连着投了上百份简历,每天赶场子一样地去各家律所面试,结果都不尽人意。她面试的那些律所,有的跟她说“月薪三千,五险缺一险”,有的跟她说“可以安排你住到区的公租房,但是社保要自己交”,还有的跟她说“你很优秀,但不是我们要找的合适的助理。”

曲衷屡次面试统统以失败告终。那段时间她曾一度怀疑自己,是她的简历不够好看,还是她面试发挥得不够好。

就在她心急如焚的时候,无意间刷到了律协官网上最新的一则招聘信息,是她曾经实习过的团队在招律师助理。

因为实习结束当时闹过一些不愉快,她不知道该怎么再开口联系。可那个时候她不愿错过任何一个机会,在做了好大的心理建设之后,终于还是低声下气地给徐新州发了微信,请他给自己一个面试的机会。

他答应了,约她第二天去环力见一面。曲衷天真地以为她的就业问题就要迎刃而解了。

可当她穿着一身正装坐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却连看都不看一下她递过去的简历,直接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然后他说出了令曲衷失望透顶的话:“小曲啊,你也在我这当了三个月的实习生,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你这个性格太轴,说话又太冲,我个人觉得你不太适合做律师。”

先前接二连三的碰壁都没让曲衷觉得气馁,她一直咬着牙强撑着,想象自己是个永远不会泄气的鼓气球。可他这句话,像一根细针,顷刻之间将她扎破,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被击溃了。

在这些难熬的天数里,她怀疑过简历的优劣,怀疑过表现的好坏,可一次都没有怀疑过她想做律师的决心。所以当家里人劝说她去投企业法务、事业单位甚至和专业不相干的岗位时,她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可现在呢,这个律师界的前辈,在红圈颇有影响力的合伙人,言辞铮铮地跟她说:“曲衷,你不适合做律师。”

她所坚持的理想在他这几个字里变得渺小,可笑,一文不值。好像还没有走出法学院的她,就已经被排除在了律师界之外。

虽然作为找补,他又惺惺作态地加了句:“你再投投别的所,我这边也多看看,咱们再联系。”

曲衷永远记得她那天走出环力大门的时候,失魂落魄的样子有多不堪。

而徐新州,现在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打来这通电话,给她发了一个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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